对陈断玉,林舞儿没有丁点的印象。
甚至在她开口说话之前,都没有认出她是个女的。
现在的陈断玉,很有当年化名‘林武’闯荡江湖’时的风范。
“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的名字。”
陈断玉又看向了毛驴,淡淡的说:“不过,我却认识它。”
“你认识毛驴?”
林舞儿更加不明所以了,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毛驴,又听说过我的名字?你是谁呢?”
“你是来找方圆的吧?”
陈断玉答非所问。
“对,对,我就是专门来找方圆的!”
正犯愁不知道跟谁去打听方圆的林舞儿,赶紧点头:“你也认识方圆吗?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他现在哪儿,是不是也在这地方--哦,对了,我是听人说,他就在火山爆发的范围内,我不放心,所以才来找他的。”
陈断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舞儿,眼里慢慢浮上了哀伤。
跟秦摘花正处于热恋中的陈断玉,绝对算是过来人了,当然能从林舞儿着急打听方圆的样子中,看出这女孩儿对他的感情不一般了。
方圆,你为什么要四处招惹这么多漂亮女孩儿,让她们为你伤心?
陈断玉轻轻咬了下嘴唇时,林舞儿终于看懂了她的眼神,身子猛地踉跄了下,脸色惨白的后退了步,低低的声音发颤:“你、你告诉我,方圆、方圆他现在哪儿?”
“回去吧,从哪儿来的,回哪里去,以后,都不要再记挂方圆了。”
陈断玉松开握紧的双拳,低声说了句后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着毛驴,轻声说:“还有,以后把它照顾好,拜托了。”
“你等等!”
林舞儿猛地提高声音,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陈断玉的左臂,用力摇晃了下,嘎声问道:“跟我说,方圆他、他到底在哪儿!”
陈断玉没说话。
她实在不忍心,把方圆已经葬身火海(掉在数十万亿吨的岩浆内,可真算是葬身火海了)的事告诉林舞儿,只是在抬头看向了天上,慢慢挣开了手,转身走了。
“你、你告诉我,方圆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告诉--呜呜。”
呆站在那儿的林舞儿,泪水哗哗的淌着,向前追了几步后,脚下再次一个踉跄,就蹲了下来,猛地伏在双膝上痛哭起来。
那晚,方圆可是向她求婚来着,明珠当地好多名流都亲眼看到了。
更看到,就连京华文大少、苏省楼宇湘都给他们捧场的--尽管方圆跟她说,只是演戏,站在帮自己兄弟的立场上。
可那个混蛋又怎么能知道,林舞儿根本不稀罕給他当兄弟。
她更希望,方圆当众向她求婚,是认真的,发自本心的。
那晚,当方圆单膝跪地向她求婚时,林舞儿的心里,就已经把他当做了唯一。
现在,唯一却、却跑天上去了,这让近些天总是冥思苦想该怎么发展感情的林舞儿,如何接受得了?
毛驴不知道二哥为啥嚎啕大哭,守着这么多人,好像死了老公那样,更像泣血的杜鹃鸟,只知道围着她来回的转,锥锥的叫着,伸出长长的舌头去给她擦泪水。
这土狗长的不咋样,却很通人性。
唉,可你就算再通人性,又怎么能看出你的主人,正在为失去亲人而痛哭呢?
这都是那些可恶的白眼狼,造下的大孽啊--经过林舞儿身边的人,都眼神凄哀的摇了摇头,随即快步去了。
从昨晚到现在,就经常有悲切的哭声响起(大撤退中,无论jūn_rén 们发挥了多么重大的保护力量,可终究无法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更何况,一些有年纪的老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紧绷的神经松懈后,当晚就撒手人寰了),人们也算是‘习以为常’了吧。
“毛驴,方圆死了,方圆死了!”
就在毛驴用舌头给二哥擦泪水时,林舞儿一把抱住它脖子,蹲坐在了地上。
毛驴明显愣了下--接着,它那双蓝汪汪的眼里,攸地浮上谁都没注意到的浓浓哀伤,忽地朝天,张大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嚎:“嗷--”
传说,家狗唯有在吃过人肉后,才能在某些时候,仰天发出像狼那样悲凉的长嚎声。
一声长嚎未了,毛驴就猛地挣开林舞儿的搂抱,疯了似的冲向一个小土堆(修建临时板房时堆积的,大约有四五米高的样子),站在最高处,冲天继续长嚎。
它在呼唤大哥。
凄厉的长嚎声,在清晨的曙光中传出好远,格外的刺耳,让人心里发颤,看向了这边。
“哪儿来的一条狗,叫的这样瘆人?”
“这是狗子吗?不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