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
看到开车的那个人,竟然是这些天来每天都在想至少八百遍的方圆(可不是男女情深的那种想,很复杂的)后,叶明媚就像被电击了一下那样,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
方圆的车子也停住了,二十来迈的车速,刹车很轻松的。
在叶明媚认出他时,方圆也认出了她。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
我、我要跟他说什么?
要不要告诉他,按辈分他得喊我一声四舅妈--几乎就在瞬息之间,叶明媚就想到了这些问题,目光却直勾勾的望着前面,动也不动。
呜的一声,有低沉的马达声传来,惊醒了叶明媚,霍然回头看去,方圆那辆车已经启动,向前驶去了。
站住!
这两个字即将跑出叶明媚嘴巴时,却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让他站住,要说些什么?
可就这样让他走了?
他怎么就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走了?
难道说,他知道我是他的四舅妈了--叶明媚想到这儿时,就觉得脑袋无比疼痛,赶紧用力甩了下头,再看向后面时,方圆的车子已经加速驶出老远了。
她想调头去追。
只是刚一打方向盘,却又停住了。
就像刚才所想的那样,就算追上方圆,她该说什么呀?
难道真要说出俩人的关系,再拿捏出长辈的嘴脸训斥他:小子,你可真能耐啊,当着你四舅的面,把你四舅妈给搞得云里雾里的--
啪的一声,叶明媚就觉得腮帮子火辣辣的疼痛。
原来,就在她意识内腾起某些不要脸的想法时,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是她骨子里最后一丝尊严、伦理道德在作怪,支配着她给了自己一耳光。
自抽耳光,总能比被人抽耳光清醒的更加快,叶明媚就是这样,在感觉的嘴里发咸滋滋(一巴掌抽出血了,由此可以看出她刚才多么用力)时,恍然明白了很多:他肯定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了,要不然依着这小子,就算再不怎么待见我,也不可能话都不说一句的就跑了。
他现在,肯定也像我这样害怕,难堪。
嗯,暂且不见面,给大家一个好好思考的缓冲时间,也是很有必要的。
看来,凌晨时去我别墅的人,就是方圆了。
也唯有方圆,才能让格林德那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伙,好像哈巴狗似的,大半夜的起来迎接他。
只是,那个与方圆一起来的女人是谁?
刚才,有没有在车上?
哼,那个小混蛋,貌似总是到处招惹女人啊。
叶明媚胡思乱想着,重新启动车子向前驶去。
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那么她就得去别墅内看看--或许,方圆很快就会回来呢,那样俩人要不要坐在观景台上,每人手捧一杯红酒,四目相对的谈谈心事。
如果,小混蛋明知道我是他的四舅妈,还要对我动手动脚的,那我让他得逞呢,还是圆死也要反抗,指着他大骂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啊!
叶总懵懵懂懂中,把车子停在了明媚山下的停车场内,熄火后却没有接着下车,拿出湿巾来用力擦了擦脸,希望自己别再这么晕乎乎的了,脑子里怎么总是回想某个小混蛋,让她跪在沙发上好像毛驴那样--被他欺负的情景呢?
狠狠扭了自己肋下软肉一下,强迫自己别再有那种肮脏想法后,叶明媚才深吸了一口气,开门下车。
抬头看向半山腰的一号别墅,是亮着灯的。
“请留步,叶总。”
叶明媚抬头看着半山腰,迈步刚要走向上山路,有个阴恻恻的男人声音,忽然从左侧黑暗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