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夏小韵在拍马狂奔而来时,气都喘不过来了,却在喊这句话时,喊得是那样清晰流畅,就像生命的小溪水,哗啦啦的唱着歌儿向前奔涌,没有丝毫的停滞。
叶明媚双手捂着脸,靠在栏杆上呜咽着委顿在地上时,夏小韵扑上了观景台,螓首乱晃,媚眼如电,四处搜寻杀手先生在何处。
她没看到兔子。
兔子在听到她的声音传来时,就已经悄悄的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却又可能在有朝一日,乘坐飞机时遭遇空难--徐志摩就是那样。
如果冲上来大吼大叫的人是劳拉,兔子肯定不会给她丁点的面子,早就一扣弩箭的扳机,叭狗一声轻响,然后四舅妈就像梅玳鲁朝那样,在瞬间变成一具真正的‘僵尸’了。
不过这个人既然是夏小韵,那么无论兔子有多么想宰了叶明媚,都得乖乖的住手,悄悄的遁走:小夏与方少那些破事,十二生肖的人早就知道了,更知道她很可能会成为大家伙最终的主母。
既然甘心给人当小弟,那么就绝不能违逆老大两口子的任何合理意见,这是在江湖上混的好汉们,都很清楚并认真执行的一个道理。
“叶明媚,你怎么样了?”
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夏小韵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急促跳动的小胸脯子,快步走到了叶明媚面前,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话说,夏总这次千里奔袭(最多也就是不到两百米,不过是上山路,肯定会累个半死),可是她有生以来做出的最激烈运动,全凭着一股子狠劲支撑着呢。
此时看到叶明媚还能哭(一般来说,能哭的女人,就不会是死女人),夏小韵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轰然落下,砸起大片大片的无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只能重重坐在椅子上,张大嘴巴剧烈喘着,就跟蹦高蹦着玩却不小心蹦上渔船的可怜鱼那样。
刚看到夏小韵时,叶明媚双手捂着脸蹲下后,还是呜咽着哭的。
到后来,这泪水越来越急,哭声也是越来越大,变成了嚎啕大哭,索性坐在地上,一点贵太太风范也没有的,双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双脚在地上胡乱蹬踏着。
昂,必须得这样子哭才行
不这样哭,不足以宣泄死里逃生的愉悦,绝处逢生后的狂喜。
同时,叶明媚也希望能用自己的嚎啕大哭,来提醒瞎了眼的老天爷:我做错什么了?我虽然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了点,可你敢不承认,那些人能死在我手里,不是你安排的?
莫非,你忘记了,我是一个多么守妇道的好青年?
我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的不对,可我在遇到方圆之前,貌似始终忠于燕春来的吧?
在这个男人没情人就不算男人、女人不出轨就不算女人的十丈软红内,像我叶明媚这种遵守妇道的女人,拨拉过来拨拉过去的,全世界你也挑不出几个来吧?
是,阿拉也承认,在被方圆霸占了后,为他那方面的本事给深深折服了,但这能怪我吗,谁家媳妇不希望在那方面的生活质量超级高啊,谁家媳妇多年没得到过满足后,好不容易碰到个厉害的,不牢牢抓住他啊?
我是燕春来的媳妇不假,为他守妇道也正确,可你别忘了,我还是个有正常需要的女人啊!
呜呜--叶明媚的号啕痛哭声,让老天爷甚感羞愧,从而掩面疾奔而去,再也没脸听她的哭诉了,却在冥冥之中又嘱咐夏小韵:亲,帮我劝劝这个厚脸皮的。
等叶明媚的哭声渐渐停止,已经把气喘匀和了的夏小韵,穿上劳拉提上来的鞋子,接过几张纸巾缓步走到了她面前。
叶明媚接过纸巾,用力擦了擦已经红肿的双眼,接着抬起头,露出一个梨花带雨般的笑容,声音嘶哑的说道:“夏总,谢谢。”
谢谢从来都不是啥值钱的东西,现在很势利眼的夏小韵自然不会在意,只是问:“刚才,在我没来之前,有人来过没有?”
其实刚才她在跑上山来时,就曾经看到有两条黑影扑出来要阻拦她,却被劳拉喝住了。
那些人为什么要阻拦她?
自然是因为山上有人要杀叶明媚,那俩人是把风的。
她现在问这句话,只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推断没出错。
“有人来过。”
叶明媚重重吸了下鼻子,看向了宫灯那边:“他就站在那盏灯下。”
劳拉说话了:“那个人,就是我们第一次来山上时,我感觉到的那个人吧?”
叶明媚点了点头时,夏小韵抬手啪的一声,趴在了栏杆上。
用力过猛,震的手老疼了。
不过现在满脸都是凛然正气的夏总,当然得忽视这些,银牙紧咬了几下,缓缓的说道:“真是太岂有此理了,还有没有王法?”
“秦大川,你现在给我过来!”
夏小韵的话音未落,秦小冰满是怒气的声音响起:“我就在明媚山上!立即,马上,最快的速度,要不然我跟你的兄妹之情,从此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