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栓子不断停下脚步,从被踩倒的荒草、泥泞地上的脚印,判断袁立追杀方向时,心里也在想:袁立可是大小姐手下第一王牌杀手,据说跟随大小姐的这三年来,在境外做了不下十几件惊天大案,每次都是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绝对是已经抵达了超一流杀手的境界,怎么看能会被那个受重伤的女魔头干掉?
栓子虽然很不解,还是不敢质疑福伯来料理袁立后事的命令,只能加倍小心,提高警惕,准备等一看到袁立,就会对他发动猝不及防的攻击,尽可能争取一击毙命。
栓子终于看到了袁立。
不过袁立并没有給他猝然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死人,是不会再给人刺杀他的机会了。
袁立死了。
他死的很惨,是被一根藤条吊在树上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珠子也几乎瞪出了眼眶,好像吊死的厉鬼那样。
如果仅仅是一个吊死鬼的模样,还算不上死相很惨。
让栓子等人觉得惨不忍睹的是:袁立除了脑袋完整之外,他全身的肌肉加起来,也不一定够半斤重了。
他被凌迟了,除了脑袋之外,其他身体部位,都已经露出了新鲜的白骨。
大块大块的血肉,就在白骨架子的下面,栓子赶来时,上面已经爬满了蚂蚁,苍蝇,由此看来他已经死过一段时间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袁立的血肉就会被更多的蚂蚁吃光,说不定还会引来野狼之类的猛兽。
杀他的人,之所以只留下他的脑袋,目的就是震慑随后而来的追兵:来吧,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饶是栓子等人也是见惯生死的猛人了,可在看到袁立的死样后,还是被吓得面无人色,只觉得腿子都在发软,胃部更是翻腾的要命。
“注意敌人!”
当一个手下实在忍不住,扔掉手里的家伙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大吐特吐时,栓子清醒了过来,厉声大喝一声,双手持枪迅速观察四周。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但栓子知道,如果他敢继续追下去的话,他的下场绝不会比袁立好了哪儿去。
他现在总算明白福伯为什么那样说了:再年轻的魔头也是魔头!
谁要是敢轻视她,就会付出死都想不到的惨重代价。
袁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本来已经跻身超一流杀手之内了,却被一个身受重伤的女魔头,给变成了一副白骨。
“我们来,只是想为他收尸,不愿意给当地警方添麻烦,并没有任何的敌意,所以还请您不要误会!”
栓子尽量的大声喝道,却没有察觉出他的声音在发颤,更是用上了敬语。
“呵呵,咯咯,嘿嘿。”
一阵仿佛在天地间回荡让人无法捕捉来源的怪笑声,隐隐从很远又仿佛很近的地方传来,让栓子等人脸色再次大变,全都双手握枪,背靠背的靠在一起,所有神经都绷紧。
现在他们才知道,方圆在那种情况下能重伤女魔头,原来是那样的不容易。
栓子等人冷汗直流的等了足足五分钟,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确定人家只是想笑笑而已,才不会跑出来把他们变成白骨标本,连忙只会人把袁立从树上放下来,就地挖坑埋掉了。
搞定一切后,栓子等人没命的向回狂窜,头都不敢回。
这样反应并不丢人,因为对方不是人,而是一个魔头。
正常人,又有谁不怕魔头的?
等他们拼命淌到对面河岸后,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回头看去。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群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准备归林,清爽的凉风从远处吹来,吹在栓子身上让他打了个冷颤,低声说:“走。”
“群鸟都已经归林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方圆抬手,刮了下楼宇湘精致的小鼻子。
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甜甜的睡着。
“你也会有没脸见人的时候?”
方圆有些惊讶:“你还是那个楼宇湘吗?”
扑簌一声,晶莹的泪珠从楼宇湘眼角滑落,掉在了地上。
“不是在演戏吧?”
方圆伸出右手食指,替楼宇湘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假装感谢我为了救你,不惜被你感染尸毒?如果真这样的话,还是免了吧。话说,我可是垂涎你很久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不是牡丹,我就是一残花败柳,而且身子,思想都特别肮脏的那种。”
楼宇湘还是没睁开眼,只是低低的说:“我这才知道,你上次在会所时,并没有对做什么。你能忍住,那是因为你嫌我的人脏。这次你要了我,是不得不而为之。”
“我怎么能不感激你?”
楼宇湘缓缓睁开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