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北的变化,当然不是小柳来了后才变了的。
老陈他们以往轮流来送东西时,都没有谁去愿意去看,那个每次来总是坐在宽大藤椅上,背对着这边的胖女人。
真像老陈告诉小柳的那样:那个胖女人,又胖又丑,看一眼就会恶心的。
所以呢,老陈他们来送东西时,都会把东西放在门前,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就走,才不会像小柳这样,要把东西放进屋子里去呢。
漠北北也习惯了这些人的态度。
如果不是爱叨叨的小柳,总是在那儿敲门,问里面有没有人,她也不会理睬的。
她依旧会盯着不远处的群山,想那个老头子是谁。
为什么,她在陪着老头子吃过那些很不卫生的土豆后,身体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好的变化。
九幽夫人曾经跟她很直白的说过:你一旦被掺杂了特殊激素的增肥食物吹起来后,这辈子都别想再恢复原先的窈窕身躯了,因为也没办法。
漠北北也认了,接受了这辈子就这样又胖又丑的现实。
因为她很清楚,九幽夫人说出的话,就是‘金口玉言’,绝不会有改变。
可那个神秘的老头子,却改变了夫人自己都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更为神奇的是,漠北北并没有遭到任何的罪受,只是每天凌晨时分,去那个有荒坟的地方,找老头吃宵夜,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些不着调的事。
漠北北在发现自己有了明显的改变后,肯定得问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她每次提到这个话题,老头就会反问:“你想不想变回从前?”
“想。”
“那就吃饭。”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今晚再多问一次,明晚就别来了。”
老头子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平淡。
漠北北却知道,他不是在去开玩笑,更不是在吓唬她,依着他的本事,说不让她去,她就去不了。
所以,每晚她都只问一次。
就一次。
老头子也只会用那几句话回答她,然后俩人就开始大吃二喝,还会痛饮几杯。
喝完酒后,漠北北就会被老头子带到后面的荒坟前,躺在地上一觉睡到天亮,再去找老头时,他已经不见了,但第二天凌晨再去时,他就会出现在那个小破屋里了,怀里抱着那只死不了的兔子。
漠北北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回原来的漠北北。
老陈等人却不会注意,没谁愿意多看她一眼。
小柳运气不错,不但看到了正在逐渐变回美丽的漠北北,还能被叫到屋子里,陪她喝几杯。
一人一把生花生,一根脆黄瓜,这就是酒肴,小柳却觉得很满意,吃一粒花生米,喝一杯,啃一口黄瓜,又喝一杯。
漠北北也是这样,俩人都没说话。
才七八分钟的时间,俩人就一人干了一瓶白酒。
望着箱子里的酒,小柳嘴馋的舔了舔嘴角,心里骂道:格老子的,好酒就是好喝。
“还能再喝么?”
漠北北终于说话了。
“能。”
想都没想,小柳就回答。
“你不怕喝醉了?”
漠北北说:“你还要开车回去。”
“俺对酒精免疫的!”
小柳拍着胸脯说。
“真得?”
“俺小妹说的。”
“可你的脸红了。”
“俺小妹说,俺对酒精免疫的,早晚得变成一个酒桶。”
“你有些醉了。”
“俺小妹说,俺对酒精免疫的--”
“好吧,你小妹说的很对,继续喝。”
漠北北还真是服了小柳,弯腰拿出一瓶酒扔给他:“说点有趣的事儿,来下酒。”
“俺村有八十七个、哦,不对,现在三婶又该生第三个娃了,该是八十八口人了。俺小妹,是俺们村的第一个秀才。”
“能不能别总提你小妹?”
“不提俺小妹,那还有啥有趣的事?”
小柳呆愣了下,有些不解的反问。
漠北北嘴角抽了下,无奈的说:“好吧,那你说,你回家后,会跟你小妹聊些什么呢?”
“当然是得聊公司的事了。”
“公司,有什么趣事?”
“也有啊。”
小柳喝了口酒说:“今天就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格老子的,那家伙竟然揍俺们林总,要不然是小妹嘱咐俺,千万不能揍城里人,俺非得把那龟儿子腿子打断--”
吃着花生米,啃着黄瓜,喝着极品五粮液,小柳很快就东倒西歪了,却没耽误他手舞足蹈的,把马经天打伤林舞儿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第一次看到小二那样的狗子,小柳当然也得说出来,嘿嘿傻笑道:“等、等俺回家后,俺非得问问小妹,俺能不能也养一条狗--哦,对了,俺说的有趣不?”
“很有趣。”
漠北北点了点头,又递给他一瓶酒:“来,继续喝--那个啥,你有没有听你们林总,说过一个叫、叫方圆的名字?”
“木有。”
小柳晃了晃越来越沉的脑袋:“俺没听说过。那个啥,方圆是谁?”
漠北北不答反问:“以后,你想不想经常喝到这种美酒?”
“想啊,不想的是龟儿子--呃,俺小妹说,俺是酒精免疫的,这会儿咋有些头大呢?”
“想的话,你就问问你们的老大,就是李杰,你问李杰,能不能打探到方圆的消息。能的话,你来告诉我,我管你喝酒。”
“老大,老大不跟俺说,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