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方圆不屑的撇了撇嘴,快步走向了昆仑。
“我今晚表现的,怎么样?”
昆仑脸红红的,眼睛明亮,带着殷切的期望,就像渴望被家长表扬的小学生。
方圆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昆仑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今晚的表现,让我很--”
方圆用力抿了下嘴角,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很让你,失望?”
昆仑攥起了双拳,声音在发颤。
“想听真话吗?”
方圆问。
昆仑已经不敢说话了,只是用力点头,牙齿在打颤。
“那就闭上眼吧。”
方圆低声说:“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很残忍,我担心你适应不来。”
昆仑很想说,她就抬头睁着眼,听方圆能说出多么残忍的话来。
但她不敢,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慢慢地闭上眼时,又听方圆说:“抬起头来。”
她抬起了头。
她明明已经闭上了眼,却能感觉出不远处的楼宇湘等人,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这边,看来大家伙也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方、方圆,你说吧,我、我能承受得起--”
昆仑用力咬了下嘴唇,颤声刚说到这儿,嘴唇就被一张嘴给捉住,有一条毒蛇般的东西,很蛮横的伸了进来,一下子就缠住了她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心跳也瞬间停止,藏在衣袖中的陌刀,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好像又有掌声响起,还有人在吹口哨,流里流气的,更有甚者还有人跑到他们面前来,用很悲愤的语气大声问方圆,丢人不丢人。
方圆用大脚回应了筛子,幸好他在向后飞去时,碰在了赶来看热闹的格林德怀里,接着就是一阵粗鄙的叫骂声,就是你等着,我回去喊人--
昆仑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
如果她还活着,方圆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动作粗暴的热吻她。
更让她觉得很丢人的是,她竟然不知道拒绝。
她感到了窒息,从没有过的窒息感。
她想逃离这种再死一次的感觉,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
幸好,就在她对自己说‘就这样让我死去吧’时,方圆总算松开了她的嘴巴,她这才好像溺水之人浮上水面那样,张大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带着她的灵魂,一下子把她充实了起来。
她抬头呆呆望着方圆,很久后才说道:“我,很喜欢。”
昆仑就是昆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这让鼓足勇气才在人前发嗲的方先生,感觉很没面子,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讪讪的说:“我还以为,你会激动的大哭呢。”
“你要我哭吗?”
昆仑问道。
望着那双满是真挚的眸子,方圆心里叹了口气,在她小鼻子上轻轻拧了下,说:“我要你笑,永远都不许哭。”
“哦,我记住了。”
昆仑点头:“还有呢?”
“还有--”
尽管早就知道她就是个木头般的女孩子,不过她在这方面的天真,还是让方圆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还有就是,你该回去休息了。”
“哦,那我回房了。”
昆仑再次点头,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走。
俩人深情相吻时,楼宇湘等人就已经悄悄撤退了,话说这个时候留下来,就是让人讨厌的大灯泡,尤其还是昆仑的大灯泡。
她以往昭著的凶名,就连最喜欢热闹的筛子都不敢留下,生怕她在高兴之下会对他做点什么--无论昆仑对他做什么,好像他都承受不了。
目送昆仑走进那栋小楼内后,再看看地上那堆还在闪着火星的木柴,方圆也开始怀疑刚才是在做梦,正要在自己脸上扭一下来验证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夏小韵打来的。
方圆这次没有扣掉,举在耳边走到护栏前,才问道:“吃饱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吃饱?”
夏小韵的声音,就像以往那样正常:“小子,你不是在跟踪我吧?”
“你如果不吃饱了,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方圆拿出香烟,叼在嘴上点燃。
夏小韵总算明白了过来,愤怒的叫道:“混蛋,你这是在讽刺我吃饱了撑的,才给你打电话?”
“看来最近你吃的很营养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唯有吃营养了,才会变聪明啊。”
“你去死吧!”
夏小韵在那边大骂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诅咒,咒他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走路摔跤摔死,做梦脑溢血等等。
方圆觉得夏小韵最近变聪明了,他却变贱了,要不然绝不会听着她愤怒的诅咒声,是这样的悦耳。
“咦,你怎么停止了?”
方圆兴犹未尽的问道。
“唉,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比我快乐了,因为你比我贱太多。”
夏小韵叹了口气,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荒漠。
相比起内地来说,这边晚上的夜空不是诡异的灰蒙蒙,而是神秘的墨蓝色。
她已经来过一次这地方,见识过这片夜空,并成功把它设置成了恶梦的背景--但现在看上去,却感到无比的亲切。
“这儿,可能才是我的家乡。”
夏小韵情不自禁的说道。
她觉得,自己忽然有这种真切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穿上了那双绣花鞋,自己在有所改变时,心态、思想也都有所改变了。
越野车停在不远的地方,郭易秦就盘腿坐在车头上,一把锋利的陌刀,就搁在他腿上,正低头用一块鹿皮擦拭着刀刃,动作温柔就像正在抚摸爱人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