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家每一天都在变化,越变越好,人们就会有自豪感,就更恋家,珍惜家的存在,绝不允许任何恶势力,来破坏自己的家。
梨花山是黑蛇等人的家,却不是张翼的。
她特殊的身份,注定她这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居住在梨花山上,尽管她也能肯定,就算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她是方圆的地下夫人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不过身在官场,该注意的影响还是得注意的。
别人知道了不说是一回事,自己不在乎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她今天下午接到方圆发来的短信,告诉她说晚上最好去梨花山时,张翼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不去了。
方圆在短信中说,他现在已经离开唐王了,要出趟远门,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希望她在空暇之余能关心那边的工程进展,代表唐王官方。
梨花山上有楼宇湘,水暗影这两个在华夏高层大有身份的人坐镇,诚然不用理会区区唐王这样一个县级市领导的态度,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会企图通过官方途径来给梨花山找麻烦。
不过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楼宇湘等人再有能力、背景,缺少当地官方的支持后,也无法把事情做到更完美。
其实不用方圆特意嘱咐,张翼也会关注梨花山那边的,她这段时间没有去那边,实在是因为工作太繁忙了,估计到后天就能喘口气了,希望能有空去那边‘视察’一下,略表当地政、府的关心之意。
方圆并没有告诉张翼,说他一旦离开梨花山,就会有危险逼近。
他本来要说的,但在想到老乞丐,与拿着拿个黑色白睛石鱼来找他的乡下媳妇小花后,就觉得没必要再说这些了。
所以张翼并不知道危险,会在凌晨时静悄悄的来到她身边。
她是被卧室窗户玻璃被人轻轻敲响而惊醒的,醒来之前,她正在做一个非常向往的桃色美梦,梦中那个作风野蛮的男人,正在提出一种让她难以启齿的恩爱方式,她不答应,死死闭紧了双腿,任由那家伙的‘威胁利诱’,也不为所动。
不过她很清楚,她的不为所动坚持不了多久,就像她以往想到用嘴--就会恶心,结果现在却非常享受那样。
她虽然比那家伙大好几岁,可在这方面的花样,却是拍马也追不上他的。
就在她被男人缠的浑身发颤,防线即将崩溃时,被玻璃上传来的轻响声给惊醒了。
晚上休息时,张翼不喜欢开着小夜灯,那样会影响睡眠质量的,所以当外面院子里的灯亮起后,她才能在茫然睁开眼后,一眼就看到映在窗帘上的那个人影了。
帮、帮帮。
窗外那个人影,还在抬手轻轻敲打着窗户玻璃。
敲击的声音不大,可每一声却像大锤那样,重重砸在张翼的心头上,让她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本能的嘎声问道:“谁、谁!?”
如果你是张翼,孤身睡在卧室中的凌晨,被敲窗声惊醒后,发现自家院子里的灯亮了,有个人影被灯光映照在窗帘上时,你会不会害怕?
窗外那个敲打门窗玻璃的人,听到张翼的颤声询问后,停止了敲打,却没有离开,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好像是个木桩那样。
“谁,谁在外面!”
张翼再次颤声询问时,翻身爬了起来,左手掩住了睡袍,右手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短刀--像张翼这种大美人儿独居时,最好是做好夜半有人翻墙过来求爱的准备,搞一把刀子来防身,是很有必要的。
外面的人还是没说话,也没动,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前,仿佛他凌晨时分来给张翼敲窗户,就是为了让她在屋子里看他潇洒的身影。
张翼也确实在看,而且越看还越觉得这身影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后,张翼就觉得整个人都忽然跌落进了冰窟中,阴森的寒气,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很快就把她给包围了,让她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孙、孙--刚?”
“小翼,刚才你又做梦了是吧?”
孙刚幽幽的声音,从窗户缝里传来,语气很温柔,包括称呼,都像他们刚结婚时那样,带着柔柔的关心。
听到孙刚的声音后,张翼就觉得她又落在了南极洲的冰窟窿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冰冻的麻木了,嘴巴张合了老大会儿,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刚死了,死后的尸体却不见了,这些张翼很清楚。
只是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就像她那时候就有种预感:可能会在某一天,她会再看到他的尸体,被人籍此来要挟她做点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过自从孙刚的尸体神秘不见了后,张翼的生活就特别充实了,连与方圆鬼混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更别说还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了。
老天爷就这样喜欢恶作剧,总能在人们最最意想不到时,给人说不出的‘惊喜’,孙刚竟然在方圆刚走的这个凌晨,回家来给她敲窗户了。
“刚才你做的那个梦,是不是很下贱?”
没有等到张翼的回答,孙刚又说话了,还是那样不急不徐的:“我站这儿很久,听到你一直在说不要,你真不喜欢那方式,会疼--什么姿势?是方圆那个混蛋,要赏菊吧?”
“孙刚,你、你--”
桃色梦境被孙刚说破后,张翼俏脸悠忽发热,驱走了些许寒冷,终于能说出话来了:“你怎么,怎么又、又活了?”
“唉,想到自己爱人被别的男人骑着,我舍不得去死啊。”
孙刚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推在了窗户上。
张翼租用的这栋民宅,是那种全砖起脊的老式屋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乡下绝对是豪宅了,大客厅,两侧都是套间,门窗全木制,窗扇向里推的,每扇窗户上下都有插销,隔音效果很一般,不过却很厚实。
黑暗中,张翼能看到孙刚在抬手推窗户时,插销发出了无法承受之重的嘎嘎声--崩的一声,插销崩飞,落在她面前的毛巾被上。
窗户,就这样慢慢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