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方圆是个不要脸的混蛋,说他是个残忍的恶魔,但你必须得承认,他是一个相当尊重生命的人。
此前方圆始终固执的以为,无论再坏、再该死的人,在被干掉时也不该遭受人为的折磨,要不然就是对老天爷的不尊敬,对生命的亵渎。
但在亲眼看到郭易秦被张良华暗算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他这些想法是多么的混蛋!
他总算明白了‘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所以才决定要让张良华的生命,在折磨中死去。
折磨一个人,并不是让他惨嚎着痛哭流涕,屎尿齐流,而是让他与希望近在咫尺,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
把张良华用钢丝绳困在洞房窗外的水底,让他能透过绿汪汪的水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却没有谁能看到他的痛苦中,慢慢地死去,算不算是最痛苦的折磨?
方圆觉得是。
张良华也觉得是。
尤其是在想到假扮他的方圆,正在以他的身份,享受本该由他来享受的美酒佳人后,那份不甘就化身为万千蚂蚁,在他全身血脉里来回的游走,噬咬。
想大喊大骂,想大哭抓狂,还想--还想什么?
他现在四肢用不上一点点的力气,无论怎么拼命喊,声音在水下也不会传出五米之外,只能像一条恶心的蛆虫那样,徒劳的扭着身子,等待死亡一步步的靠近。
正常人被困在水底,水性再好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灌饱缺氧死亡。
张良华不是正常人,他是无法离开水的鲛人,像鱼那样。
但是他又偏偏不是鱼儿,毕竟‘像’这个单词只是很相似的意思,永远都代表了不就是,这就好比你小姨子骂你好像恶狼似的,你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恶狼。
不是鱼儿,就注定无法在水中长时间的生存。
随着张良华扭动身子的动作越来越慢,缀着两块大石头的钢丝绳越缠越紧,他的舌头伸到了极致,两个眼珠子都瞪出眼眶时,终于不再动弹了。
他在彻底跌落无边的、冰冷的黑暗中时,觉得自己终于喊出了一个字:妈!
张良华那个还在外面靠碰瓷为生的老妈,是不会忽然出现在水底,把儿子救出来的,就像夏小韵的亲生母亲,也不会从夫人山火山内复活那样。
她喊妈,就是一种单纯的希望母亲来保护自己的本能,远远无法阻止那个跪在她两条腿之间的男人,因为听到她喊妈呆愣一下后,就咬牙低头猛地向前一挺。
好像有戳破一层塑料膜时才会发出的‘刺啦’声响起,夏小韵身子猛地一挣,接着就不动了,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呵,呵呵。”
白虹那边传来了欣慰的轻笑声,这是阴谋得逞时才会有的本能表现。
在她身边的宾奴,却满脸痛苦的垂下了螓首,心跳的厉害。
因为她很清楚,依照九幽世界内的规矩,在既定夫人与新郎官的洞房花烛夜,她能有资格留下来与夫人一起‘观摩’,那是因为她也担负者一个重大使命。
每一个夫人,都会有一个宾奴。
宾奴的名字,就像历任九幽夫人都叫白虹那样,都叫宾奴。
宾奴就是‘驸马’的通房丫鬟,说是小妾可能更贴实一些,封建社会中的大小姐在出嫁时,不都会有贴身侍女来陪嫁吗?
也就是到了万恶的新社会,才把这相当富有人情味的规矩给抹去了,诅咒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宾奴今晚也会成为驸马的女人。
她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如果是女儿,有很大的希望会被选为护花使者。
至于会生男孩,还是会生女孩,甚至等会儿还要贴身服侍驸马--宾奴现在不会去考虑,却知道现在她要有所动作了。
在白虹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含羞带怯的宾奴站起身,轻解罗衣,很快就让她那具娇嫩的身躯,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为营造洞房花烛夜的浪漫气氛,洞房窗户都蒙了一层黑纱,遮住了外面的‘阳光’。
就像一头受惊过度的小鹿那样,宾奴垫着秀美的足尖,走到了正在新床前,在驸马有些惊讶的暂停动作回头看过来时,她迈步上床,跪在了驸马身后,双手按在了他屁股上,稍稍用力先前推去,螓首低垂蚊子哼哼般的说道:“姑爷,让奴婢来、来伺候你。”
姑爷有些傻眼。
他以为,用白绫把小夏两根腿子吊起来,以‘老男人推车’的方式那个啥,还得有人在旁边观摩,就已经让他全身血液沸腾的不得了了(任何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无比兴奋的,只要不要脸),没想到还有后续节目。
这可是伺候驸马爷更衣的侍女,没有说过的。
这也让方圆有些后悔:该仔细审问那个侍女的,免得露出破绽,被白虹发现不对劲。
白虹如果发现不对劲,肯定会大展神威--对于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手持利刃,方圆也没有丝毫把握能打得过白虹。
这个女人,绝对是魔头的化身,当初在俄罗斯卡门下的地道中时,人家想让他怎么昏过去,他就得怎么乖乖昏过去的。
幸好,在方圆偷眼看向白虹时,发现她只是面带古怪的笑容,那双明显有春水在流动的眼眸里,并没有让他最担心的杀意。
屁股被宾奴扳着一前一后运动起来的方先生,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