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戴着黑手套的右手稍微用力,柳崇山只觉得好像被电击了那样,手一哆嗦就扔掉了枪。
手枪落地后,出于本能反应,柳崇山左拳迅速捣向那张青铜面具,却又被楼兰王轻而易举的攥在了手中。
不等他去动脚,有些不耐烦的楼兰王右手忽然在他心口点了一下,柳崇山全身的力气就像吹过小孔的劲风那样,眨眼间呼啸着跑远了。
楼兰王松开他的左手,任由他麻袋般的瘫倒在了沙发上。
柳崇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无法动弹一点,双眼里满是恐惧的望着楼兰王。
楼兰王双眸中没有丝毫表情,淡淡的说:“看在你刚才和高飞还算相谈甚欢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回答我那三个问题,我不让你后悔还活着。”
柳崇山四肢不能动一下,嘴巴却可以,惨然一笑:“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所以根本没必要去做后悔的事!”
他在说到这个事时,忽然猛地张嘴伸出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可惜,他的舌头还没有见血,楼兰王的右手已经闪电般从他下巴上抚过。
也没听到什么响声,柳崇山的下巴就脱臼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除了向外流口水外,再也没有办法去咬舌头了。
柳崇山的壮烈行为,不但没有感动楼兰王,反而激怒了她,抬脚在他左肋下轻踢一脚。
看似很随意的一脚,却让柳先生的眼珠子猛地向上翻白,刚才还很惨白的脸,立即变成了金色,豆粒大小的冷汗,雨点般的从额头滑落。
有一种痛苦叫难以忍受。
明明能察觉出体内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咬、撕扯五脏六腑,连一秒钟都无法捱过去,可却又偏偏异常的清醒,每一分、每一毫的痛苦,都准确无误的传达到了痛感神经。
如果可以在被一刀砍死,和熬过五秒钟之间就会解脱之间选择,柳崇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痛苦。
偏偏他的下巴又脱臼了,无法大声喊痛,除了冒冷汗外,竟然连泪水都淌不出来。
人在受伤时,之所以大声喊疼,疼的涕泪横流,那是因为无论是大喊还是流泪,都能缓解,或者说是纷扰痛苦。
柳崇山大嘴张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怪叫,眼球拼命上翻,却始终无法昏过去。
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后悔了:刚才,他真该一枪把自己干掉的!
这时候,他听到了楼兰王的声音:“你想回答我那三个问题,我就解除你的痛苦,你只需活动三下眼球就可以了。”
楼兰王的话音未落,柳崇山的眼球就迅速活动了三下,他是一刻也不愿意熬了。
楼兰王抬脚,再次轻轻踢了他肋下一脚。
“呃!”
柳崇山喉咙里发出一声嘶鸣,全身绷紧的肌肉瞬间松懈,一种从没有过的轻松,使他幸福的想要昏过去。
楼兰王当然不会让他昏过去,左手一抚,柳崇山的下巴复位了,他这才有机会大口大口的喘气,瞳孔时而收缩,时而扩散,这是被吓到极点才会有的反应。
楼兰王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崇山,声音还是那样淡然,带有丝丝的嗲嗲:“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珍惜,我会让你活一整天。”
别说是一整天了,将死之人连一分钟都那么渴望。
柳崇山却不会这样想,像刚才那样活着,要比死去还要痛苦一万倍,无论他采取什么样的自我催眠功夫,都无济于事,只能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会乖乖的听话。
柳崇山已经决定,等他回答完这三个问题后,楼兰王要是不杀他,他也马上会自杀。
他是少爷最看重的人,他无法容忍自己背叛少爷,只能去死。
楼兰王开始问话了:“第一个问题,是谁把天堂病毒泄露给你们的,他现在哪儿?”
就像是申银那样,柳崇山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了一个人名。
“是她?”
楼兰王一愣:“她怎么会有天堂病毒?”
柳崇山不愧是一条好汉,这时候还能笑出声来:“咯咯,你觉得、觉得我是在撒谎吗?”
“不是,我相信你。”
楼兰王很有风度的肯定了柳崇山的话,又问:“她现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