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肆点上一颗烟,面带微笑的解释道:“本来,我是想那样做的。可我忽然发现,你每多活一秒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折磨。你早晚都要死的,而且要死在我手里。你既然早晚要死,为什么我还要遭受更多的折磨?”
说着话,廖无肆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裂了的玻璃。
这是碎裂了的酒杯玻璃,有着非常锋利的茬口,甚至比刀子还要锋利,割断动脉上就像切豆腐那样简单。
廖无肆走到仍然向前努力爬行的谢小雯面前,盘膝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把她抱在了怀中,让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心口,听着自己痛苦的心跳声,抚着她有些柴的发丝,轻轻闭上眼说:“小雯,你放心,你死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最多,会尽廖家男人的义务,随便找个女人来传宗接代。小雯,你安心的去吧,最多等几十年,我就会去那边找你。记得--等我。”
廖无肆说着,握着玻璃刀的右手,慢慢放在了谢小雯脖子一侧的大动脉上。
他能想象出,当他的手轻轻向下一按,谢小雯的动脉就会被割断,鲜血会箭一般的窜出来,溅满他全身,随着温热的血液渗入他衣服、皮肤内,谢小雯就会慢慢的死去。
这一刻,也是廖无肆‘死亡’的时侯。
正如他刚说的那样,谢小雯死后,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没有了爱情的人,就是死人。
廖无肆心中只有一个谢小雯,现在他要亲自结束他的生命,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相当残酷的现实。
但他不能不这样做,因为汉德勒森林中那仍在呐喊的47条亡灵,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受害者,都在等着谢小雯--他有救下谢小雯后,随她远走高飞的实力。
廖无肆却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是一个神朝人,至死都不会背叛他深爱着的祖国,哪怕是死。
在说出最后一个‘我’字时,廖无肆的右手手背上青筋猛地暴起,就要切下去!
可……他的手上却没有一点力气,一只手就像钢钳那样,狠狠掐住了他腰后某段脊椎骨。
这断脊椎骨是个学位,唯有精于近身格斗的行家,才能精准的找到这块脊椎骨,并把它从整条脊椎上抠离,让人在瞬间消失所有的力气,在复原之前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身为九龙王之一的谢小雯,无疑就是这样一个高手,在廖无肆对她准备下手时,忽然扣住了这块脊椎骨,让他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那块锋利的玻璃片,只来得及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廖无肆仍旧保持着这个动作,倔强的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狰狞起来,但仍然在笑着,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小雯,我真是小看了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吃饭的?”
“48小时之前,我现在很饿。”
谢小雯从廖无肆怀中抬起头,慢慢的把廖无肆平放在地板上,动作温柔的就像妻子:“无肆,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因为我不但背叛了你,而且也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轻轻抚着廖无肆的脸庞,谢小雯的眼神开始明亮起来:“我能感觉到,如果能够赎轻我的罪恶,你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任何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你只能亲手杀掉我。”
廖无肆平躺在地上,看着谢小雯,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眼神也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心里难受。”
谢小雯用手盖住了廖无肆的双眼,低声说:“无肆,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死都无法洗清所犯下的罪恶。可我想问你一句话,我想这样做吗?”
不等廖无肆说什么,谢小雯的声音忽然凄厉了起来:“不,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我无法反抗,因为这是我从懂事后就明白的使命!站在你的立场上,我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可是我的立场呢?却是本职所在!”
就像歇斯底里那样,谢小雯继续低吼:“既然是我的职责所在,那我就没有犯错,没有犯罪!既然没有犯错,没有犯罪,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死?就因为我们两个人的立场不同吗?”
廖无肆说话了:“谢小雯,你彻底毁了。”
“毁了?哼哼,那又怎么样?最起码,我能活下去!”
谢小雯冷笑:”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长这么大,就不是被爱人所杀的。我要活下去,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没有谁有权利取走我的生命,哪怕是你也不行。“
廖无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无肆,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我。从此后忘了我吧,去找个好女人,祝你幸福。”
谢小雯的情绪平静下来,松开廖无肆的眼睛,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下,随即腾身站起:“无肆,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恢复力气--保重。”
房门被重重关上后,廖无肆看着天花板的眼神,全是茫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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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兄弟俩人,每人喝掉了一瓶酒后,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是说话。
叮铃铃,高飞放在桌角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廖无肆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