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人啊,听说是北朝来的。”
扫了眼金珠秀母女等人一眼,方大爷气愤的说:“今儿半晌时,他带人冲进了厂里,对厂里化验室的赵科长--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拳打脚踢,把那个什么化验室砸了个稀巴烂,我们村的大立柱、哦,就是我们村长都拦不住啊。”
因为很愤怒,方大爷说话有些费力,在程主任的关心下喘了口气才继续说:“我老头子活了快九十岁了,到现在也不明白,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时,我们上百万志愿军为了北朝人的幸福,跨过鸭绿江帮他们对抗美不列颠,牺牲了十几万儿郎,才帮他们保住了家园--他们就怎么没有半点的感恩之心,反而来我们内地闹事呢?”
方大爷的这个疑问,已经上升到了程主任无法回答的高度上,所以他只能微笑着不出声。
絮絮叨叨的说完这番话后,方大爷总算是说到了正题:“那个死了的白眼狼姓李吧?”
程主任尴尬的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金珠秀母女,轻声说:“嗯,他姓李,叫李男哲,就是这位女士的儿子。”
“嗯,我看也差不多。”
方大爷冲金珠秀冷哼一声说:“我们都说有什么样的大人,就会养育什么样的孩子,这句话还真不错,她们刚才的不讲理我们老百姓都看在眼里了,有那样不讲理的儿子,也就说得过去了。”
听老方开始对死者、死者家属言语攻击后,程主任赶紧岔开话题:“老人家,你能不能说说当时是种什么情况呢?”
“好,领导,你不问,我们也得说的!”
方大爷重重顿了下手里的拐棍,气吁吁的说:“那个姓李的外国人,把化验室砸了个稀巴烂后,被赵科长劝出了厂子--我们老百姓不知道赵科长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我们只看到,姓李的白眼狼,竟然让赵科长从他下面爬过去!”
“领导,一个外国人在我们神朝人的土地上,竟然这样羞辱我们的孩子,要是你,你会不会生气?”
方大爷越说越愤怒,幸好没有爆粗口:“会啊?嗯,这就对了!白眼狼的做法,动了众怒,我们村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程主任,实话跟你说,当时我们村去教训那个白眼狼时,就是我老头子冲在最前面的!我听后生们说,一脚踢死他的赵科长是主犯,那么我就从犯!领导,你把我也抓起来吧,我保证配合你的工作,坦白从宽!”
“领导,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当时我可是也踢了那白眼狼一脚的!”
王奶奶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一步,努力的直着腰板,没牙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咒骂谁。
“还有我,我也揍他了!”
“也算我一个!”
“我们大家都动手了!”
随着王奶奶的站出来,越来越多的村民都围了过来,纷纷坦白他们也是‘帮凶’之一。
看着几百号男女老少,程主任哭笑不得。
正所谓法不责众,就算非得把所有人治罪,可谁敢抓捕老方等人?
七八个来阵风就倒了的老头老脑,就算脑袋被门夹了也惹不起啊。
“各位乡亲们,请大家冷静一下!”
程主任抬起双手,挥舞着正要再说什么时,人群中有人喊道:“领导,白眼狼是我们帮赵科长打死的,但你们不能把责任按在厂子上面!谁要是想以这个为借口来干扰厂子正常运转,我们方家村一千三百多口人,发誓要跟他们血战到底也不退却!”
“血战到底!”
“坚决不像恶势力低头!”
此类的口号声轰然响起,久久不绝。
程主任这次带领金珠秀mǔ_zǐ 来李男哲死亡现场,一是带他们缅怀一下李先生的‘丧命’之处,二来是走访情况,三来却是听说案发当时,有一个形象猥琐的家伙拿着刀子带头挑事,想搞清楚那人是谁。
只是他们没想到,方家村的人却把责任揽在了自己头上,只要他们一提到兔子跟萨拉娜,村民们就会异口同声的说没有这俩人。
到了最后,激动的村民们甚至高喊说,李男哲不是被赵娴静杀害的,而是犯了众怒,被他们给活活打死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失去了调查的必要,程主任觉得最好先撤退,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村民手里拿着砖头瓦块的,都目光不善的看着金珠秀mǔ_zǐ 等人。
程主任相信,这时候要是一旦有人失去理智,那么群情激奋的村民们,或许真会扑上来,把金珠秀等人乱拳打死。
那样,事儿可就惹大了,程主任不敢再犹豫,赶紧问金珠秀母女:风大,撤乎?
好吧,撤乎。
金珠秀母女立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