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缓步踏水而来,带着说不出的飘逸,走到李德才面前两米处,停住了脚步,用非常生硬的汉语说:“你,想不想活下去?”
“想。”
李德才想都没想,就脱口说出了这个字。
谁特么的想死啊?
尤其是混到老总的李德才。
“很好,你很诚实。”
在月光下,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眼里闪着狡诈阴狠的光芒:“我可以放你走,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让我做什么?”
李德才嘴角抽了下,声音中充满了希望。
“把那个女人留下。”
黑衣人刀尖微微一斜,指向了他背后的白瓷,生硬的语气中,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然后再像狗那样,从我腿下面钻过去。”
李德才沉默。
白瓷清醒了。
等了片刻,那个人才问道:“怎么样?”
“你们,说话算话?”
李德才的回答,是那么苍白无力。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长刀,眼神开始变得狂热起来。
他喜欢看到李德才这种贪生怕死的表现,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享受到掌握别人生死的聚大快、感。
李德才没有再说什么,回头看向了白瓷。
白瓷没看清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某种意思,本能的抬手抓住李德才,嘎声道:“李德才--你、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他们、他们有五六个人,甚至更多,我打不过他们。”
李德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嘶哑的说:“而且,我也不想死,我还年轻。”
白瓷慢慢松开了他的胳膊。
她的手上,全是鲜血,那是偷袭者砍伤李德才后,淌下来的鲜血。
白瓷没法指责李德才,因为人家说的很对:敌人众多,他还年轻,就算拼了命的保护她,除了陪着她一起死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更何况,在还没有走上这段不归路时,人家李德才可是察觉出不对劲后,几次阻拦、劝说她先返回城区的,她就是不听,还怀疑他对她有非分之想,说什么死也要去防空洞那边,结果……
白瓷无法埋怨李德才,甚至都不能生气,指着他鼻子叱问他,这样做是不是辜负了高飞对他的厚爱啥的。
咎由自取。
所以她没必要再说什么,只是惨笑了下,就松开了手。
李德才好像也觉得抛下白瓷独自逃生,垂下眼帘低声说:“我能看得出,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最多……也就是掳获你。你、你要学会坚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回来?
呵呵,你以为他们真会放你走?
他们应该知道高飞就在前面不远处,又怎么可能让你去通风报信?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能放你走,等你喊高飞回来后,我恐怕早就--白瓷想到这儿后,低下头慢慢靠在了山体上,紧握著手里的防狼剂。
她不想再看这个可怜的男人一眼,更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找机会,从山崖下滚下去,那边坡度大,摔不死人的。”
李德才转身时,忽然低低的说了句。
“什么?”
白瓷一愣,猛地抬起头时,李德才已经走向了那个黑衣人:“你,是岛国的武士吧?”
黑衣人看着李德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人们对于将死之人,总是宽宏大量一些,所以这个人没有隐瞒什么,傲然点了点头,随后淡淡的说:“跪下,爬过去。”
“唉,你们岛国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别人钻你们裤裆呢?”
李德才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双膝一软--就在白瓷听到他那句话,以为他要为男人的尊严,拼死一战时,他1却结结实实的跪在了水中,双手撑地,就像一条狗那样,淌着水爬向了敌人。
黑衣人两根腿岔开,好像一个等待挨草的表砸,得意洋洋。
“李德才,快给我滚起来!”
看到李德才慢慢爬到黑衣人两条腿下后,白瓷忽然尖声叫道:“别让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