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将红糖水端过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她,嗓音暗哑:“我知道。”
“没有加姜。”
分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是从那天开始,傅幼笙发现,殷墨好像真的变了。
没有以前那么独断专行,年底百忙之中,还会抽出时间,关心她的生活。
傅幼笙听管家说过。
殷墨无论多晚回来,都会询问佣人她在家的情况。
从饮食到心情,无微不至。
傅幼笙怀疑,殷墨可能是愧疚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现在才来愧疚,神经是不是太迟钝了点。
腊月二十九那天。
傅幼笙接到了来自于傅家的电话,让她没有心思再考虑殷墨这段时间是不是对劲。
是她妈妈打得电话。
“yòyò ,今年过年,你能回家吗?”
傅幼笙一听到妈妈悲伤又恳求的声音,唇角弧度僵硬了一瞬:“不回去了。”
“我答应殷墨他妈妈,今年去殷家过年。”
傅夫人听到女儿跟婆婆相处好,其实心里也是为她高兴的。
只是――
她犹豫许久:“yòyò ,你爷爷今年会回来过年,就算你大年三十不能回来,初一能回来一趟吗?”
傅幼笙可以拒绝她父亲和母亲,却不能拒绝去看望老人。
尤其是小时候,她启蒙都是爷爷亲自来的。
傅老先生是当世大儒,十年前老妻去世后,便亲自去守墓隐居多年。
除了家庭医生与老管家跟着他以外,不见任何人。
傅幼笙不想回那个家。
更不想见傅恩忱,她睫毛低垂:“以后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爷爷的。”
但不是这个时候。
傅夫人小心翼翼试着问:“那妈妈能去看看你吗?妈妈想你了。”
傅幼笙想到妈妈对她的维护。
在这样的家庭中,妈妈也有错,但……她只错在性格太软弱,依附丈夫。
对傅幼笙这个独女,傅夫人真的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与爱。
傅幼笙很清楚。
这也是她可以对傅恩忱说狠话,却对着妈妈说不出狠话的原因。
“好。”
最后她还是没有拒绝妈妈。
傅幼笙轻轻说:“您自己来,别带任何人。”
傅夫人喜极而泣:“好好,妈妈一定自己过去。”
从傅幼笙那里得到地点后。
傅夫人立刻开始张罗起来。
这些年亲手给女儿做的旗袍,旗袍是每年生日送给女儿的礼物,还有给她准备了二十多年的嫁妆。从她出生第一年就准备,即便后来傅幼笙离开傅家,傅夫人也没有一年是忘记的。
她听丈夫的话,不跟女儿联系,私底下却依旧偷偷的想念女儿。
却没想到,女儿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
想到殷墨品性,和他上次毫不犹豫站在女儿面前的样子,傅夫人悲伤的眼底终于染上淡淡的暖色。
幸好女儿眼光好,选择的女婿,是真心对她的。
等到傅恩忱从学校回来。
便看到家里就跟被人抢劫了似的。
皱眉问家里做饭的阿姨:“怎么回事?”
阿姨正在收拾。
一边回道:“夫人把小姐的嫁妆都收拾出来,说要给小姐送过去。”
傅恩忱下意识就想给傅夫人打电话让她回来。
但手刚握住电话,却陡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