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在他心中已经
昭然。不管她愿意谈,还是不愿意,那无碍他心中日盛的怜惜。
“庆娣,就算你妹妹嫁了人,她也还是你妹妹。不会改变的。”
她怔怔想了想,“是了,是我太着相。我知道她多想有个温暖的家。小时候
我最大的梦想是出去读书,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回来;她的梦想是尽早结婚,快
乐地生宝宝。她脾气急,嘴巴又厉害,经常得罪人自己不知道,又那么缺爱那么
渴望有人对她好,要是向雷让她失望了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你自己也说,她的路由着她自己走。”
“道理我懂的。可我昨天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向雷打她。她变得好小,像
小时候的模样,辫子上扎着粉红的玻璃花。向雷像爸爸那样一巴掌把她扇到凳子
腿旁边,头发散了,玻璃花摔碎了,又划破她肉乎乎的手臂。我心里好恨,想骂
向雷,想冲过去扶起她,憋着骂不出,也动不了。”
“庆娣……”他舒开手臂拥她入怀。瘦瘦的身体在他胸膛前微微战栗,强抑
着泪的表情看起来脆弱无比。“有我,放心了,没人敢打爱娣。”
“好恨!好恨!”庆娣如若未听见他那句劝慰,只是手指紧紧攥着他外套前
襟,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凛然恨意。
姜尚尧明白她恨意由来,手掌轻轻拍打她脊背,低声说:“我说个秘密给你
听好不好?”
他稍作停顿,感觉怀中的她像是平静了些,接着继续说:“在监狱里的时候
,还有个狱友,叫王老头,你没见过的,估计明年也能出来了。他以前倒卖古董
文物,很懂得些天文地理。有人说我运气好,一个废矿都能变成聚宝盆,其实,
运气有一点,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我没告诉人。”
见庆娣抬眼看他,带着些好奇,一滴珠泪悬在眼睫上,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低头吻去那滴银色,又伴着她一声不满意的娇呼,滑下她的嘴唇。轻啄着她唇
瓣,他问:“想听故事啊?”得到模糊的回应,他低笑,“吻我,庆娣,吻我我
告诉你。”接着一声痛叫,她拧了他手臂一下。
“欺负人。”她大作娇嗔。
他欢慰于她止了泪,又着迷于她偶尔的小女儿态,一时倒忘记要说什么。
“然后呢?”她好奇,接着发恼,“明知道我最喜欢听故事的,你故意吊我
胃口是不是?”
姜尚尧定一定神,“然后啊……王老头说过不少故事,有些记得有些忘了,
以后慢慢讲给你听。不过他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有煤的土地比平常的
干一些,仔细闻稍微带点硫味。当然,这只是土经验,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我当
时心想都这样了,怎么也要试试。所以跟周村签合同前,有个晚上自己一个人扛
了把铁锹偷偷摸进了那个废矿,走到最里头,往底下又挖了大概有三四米深,挖
出来的新土和王老头说得一样。”
“可那是废矿,那里头设备都旧了,说不准……”庆娣满脸震骇。
姜尚尧点头,“那个矿估计以前也是私人开挖的,最简陋的巷道,全木头的
,木头有些朽了。如果我挖的时候不小心,可能塌方。当时又只有我一个,结局
很难说。”
那样的巷道里,入地近百米深,身边没有人声,周遭一米外便是黑暗,唯一
的光线是安全帽上的一盏小灯。她能想象,每挖一锹下去,他的心就会跟着抖震
一下,看一眼头顶的土方。庆娣咝咝地小声抽气,“你不要命了吗?”
“当然要,所以往里头走的时候,每一步,我都用手使劲撑撑前方头顶,看
落下的土多不多。走几步,就丢个烧着的布进去,怕有废气。庆娣,你看,哪怕
是冒险,只要大着胆子尝试,提着警惕心防范,总有几分胜算。爱娣也一样,不
管向雷将来是好是坏,她努力了,就代表有希望。”
庆娣凝视他平静坚定的眸子,然后扬起嘴角紧紧抱住他。“我喜欢你。”
姜尚尧无声而笑,回拥她,亲亲她额角,说:“我以为你要说‘我爱你’。
”
伏在他肩上的庆娣欢颜尽展,轻声问:“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既然你说了
那三个字,那我只好勉强接受了。”
十一假期匆匆而过,姜尚尧接着去了原州,没几天再联络时,他又去了邻省
。
回来后,他送庆娣一个雕花匣子。老木色,泛着油润,喜登枝的花样很是精
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庆娣望他一眼,他示意她打开看看。
里头是一方镇纸,羊脂般的白,沁出淡淡乳黄,上头雕了一只貔貅,模样灵
动趣致。
他帮她拿出来转着打量一圈,说:“这只狗可比福头可爱多了。”说着见庆
娣忍笑想捶他,先行笑起来,对门外吆喝一声:“福头,来看你兄弟。”
庆娣接着他的话尾也吆喝:“福头,石头出差回来了,快来叫爹。”福头激
动地跑进门,眼巴巴地看两个人笑闹着搂一团,没一人理睬它,怏怏地走回门口
蹲下。
闹了一会,庆娣理理头发,拿了镇纸放在手心细细摩挲把玩,若有所思地问
:“很贵吧,你别说去那么多天就是为了买这个。”
“别人介绍的中人,捣腾了两幅好字画,拿去鉴定了确实是真迹。”姜尚尧
粗略解释,又转移话题,“你不是属狗的吗?看到那人有这个,当时就想起你了
。平常摆案头好看,写字累了又能拿着玩。”
庆娣将东西收好,想了想拧头问他:“你说那王老头是倒卖文物进去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