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文学作品比喻你的故乡,你的选择是什么?”旁边另有一个老师问
。
庆娣仔细想了想,“我会拿苏联文学作品比喻。凛冬的夜晚,站在静静的黄
河支流边,感受千百年来那片土地上的人们遭受的所有不可逆的苦厄,和因此而
淬炼的冷峻深沉的性格。”
问答继而转向轻松的话题,结束后庆娣长吁一口气,翻出手机一看,未接来
电不少。
她先打了个电话给妹妹。
小爱比她还要紧张,不迭问:“怎么样?有把握没有?”
“感觉不错,看导师的态度挺亲切挺满意的。”
爱娣了解姐姐性格,话这样说证明有相当的希望。“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
这些天一直忙着看房子,终于有一套小两居的二手楼,向阳,地段也挺好。姐,
我一看就动心了,跟着就下了订。”
“你和向雷商量过了?”
提到向雷,爱娣好一会没出声。“胳膊肘往外拐的,和他商量什么?”
“小爱!”
“行了,我吃了饭和他说。还有件事,姐,聂二被抓了。”
第92章
小老百姓自然不知内幕,爱娣向庆娣描述的一半源于报纸,一半是流言。无
论流言是什么版本,都是以简短的“活该”或者“现世报”作结语。
庆娣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作抖,心中且喜且悲。愣怔了半晌后,她嘱咐妹妹说
:“帮我去烧点香烛纸钱。”
爱娣明白是指景程姐弟,情绪顿时也低落了几分,怅然说:“我会去的。那
个傻子,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能留条命到现在……”
“这些就别提了。”庆娣叹气。
双槐树街就在学院西门不远,庆娣散步回去,路上看遛狗的老头被狗牵去花
坛边,那只杂种西施陶醉地深嗅一株开着黄色小花的植物;经过一幢旧居民楼,
她听见二楼的女人晾着衣服低低哼唱的歌。
正如小爱所说,如果他们两姐弟能活着该多好。活着,才能见证生活的喜乐
。
缓缓走到小街路口,远远看见铁栅栏旁停靠的铁灰色卡宴,庆娣微笑,急走
两步迎上去。
“看见我一点也不意外?”
和上次比,他此时神采飞扬。
“考场出来,未接电话里面没有你。”
“还说给你个意外惊喜。”他讪讪的。
“你不问我复试的表现怎么样?”
“不用问。我知道你行。”
见她展颜,笑意下一秒盈满他双眼。
古城之春,天高云淡。清明的几场小雨后,双槐树街上的老槐树老榆树绽了
新绿,正是下班时间,大街上的车声遥遥传来,与附近的人声交织在一起,空气
里全是复苏与蓬勃的味道。
他那一笑,眉目疏朗,似是恢复了些微当年的少年气。
“有公事来京里?怎么不喊小邓和大磊开车?来去又是十多个小时,老这样
对脊椎不好。”
姜尚尧想说专程来看她,又担心太过急进破坏了来之不易的亲近。更不能说
他故意撇开了小邓和二货,只为了与她单独相处多一秒。“我明天办完事再回去
,不累。今晚上找不到饭点,庆娣,再请我吃顿面吧。”
这么拙劣的借口,是想吃面还是想见面?庆娣啼笑皆非,“你吃面吃上瘾了
,我做顿饭给你吧。”
上了楼,她沏了杯茶给他,自去翻找冰箱。一边料理着,一边用肩膀夹着电
话向多位好友一一汇报下午的复试情况。发现他伫立在小厨房的门边,庆娣冲他
一笑继续忙碌。
这样的感觉许久不曾有了,在矿场同居时,她不是没给他开过小灶,只不过
那会他沉浸在一种事业上升带来的刺激感中,忽略了,也差一点错失了她的温柔
。
“那个……周钧,他还没下班?”上楼时姜尚尧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如
果那小子记得曾被他的皮鞋底蹂躏过那张粉嫩脸蛋的话。
“他出外拍,去了云南。刚才电话里还说这样的好天气,等他回来一起去玉
渊潭划船赏樱花。”
姜尚尧不由沉默。她看似文静,内里活泼好动,以前在冶南就经常带着孩子
们踏青,虽然那踏青不过是在熟悉的乡间采集植物标本,捉些小虫子。而他,现
在细想来,只陪她在槭树林里转悠过几圈,最远也不过一起去壶口吹了次冷风。
“你们,生活挺丰富。”
这话听来有些不是滋味,庆娣乜他一眼。
他有些尴尬,“我没吃醋。”
无力的辩解把庆娣逗笑了,紧接着听见他老</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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