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萚
那一世,她都没听过谢燕来这個人,不知道他生是什么样,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楚昭怎么也躺不下去,想要起身下床,又怕阿乐在外听到担心,干脆在床上坐着,用手捂着脸埋在膝头。
谢燕来如果死了,可怎么办?
天气越来越热,似乎春花还没开败,就到了夏天。
坐在王府的大厅内,萧珣用力扇了几下扇子,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
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信纸被拍得跌落在地上。
宁昆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道:“世子都不该理会这封信,楚昭一定故意激怒您。”
先前因为听到邯郡世族反叛投靠了皇后,暂时打断了萧珣跟宁昆说给楚昭写信劝降的事,但后来萧珣还是给楚昭写了信。
而楚昭也给他回了信,刚送到。
萧珣看了眼地上飘落的信,笑了笑:“楚昭小姐说对当我的皇后没兴趣,因为她已经当过皇后了,不过,如果我真心倾慕她,愿意给她当入幕之宾的话,她会在皇宫为我留一席之地。”
宁昆恼怒:“这贱婢真是无耻。”
萧珣哈哈笑:“的确是楚昭小姐会说的话。”
宁昆冷声道:“这贱婢因为连得两城得意洋洋,那两城都是当地世家反叛的缘故,她真以为是她多厉害。”
萧珣脸上的笑散去:“我适才烦闷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伸手按了按额头轻叹一声,“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们背弃我,丝毫不在意他们家中都有子侄在郡城为官。”
当然现在这几个世家的子侄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宁昆恨恨道:“这跟世子无关,这些世家就是如此,狡兔三窟,分明是早有筹谋,一方面谋得王爷信任,一方面也必然结交了朝廷,能让他们反叛,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说到这里又看了眼外边。
“当然,如果非说我们的缘故,那也是因为邓弈。”
萧珣轻叹一声:“看来邓弈因为粮价,斩杀林氏的事,还是让很多人寒心,我没能安抚大家。”
“邓弈在世子面前都耀武扬威。”宁昆低声说,“世子您的安抚怎能让大家信服啊。”
萧珣默然一刻:“目前他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看了眼宁昆,“你比别人更清楚。”
外人看到的是因为邓弈手握先帝遗旨监国,尚未拿回皇位的世子在他面前势弱。
但其实对萧珣来说,邓弈真正手握的是他毒杀中山王。
毒杀中山王的那副寿字,并不是朝廷的阴谋,是世子亲手涂上的,宁昆垂下视线,这一切也是他亲手安排的。
他盗用了中山王的印信,将京城的人脉给萧珣所用,才有了萧珣周全谋划。
如果这个事实被揭露,弑父之罪,纵然有先帝遗命,萧珣也别想坐这个皇位了。
宁昆心里叹口气,有什么办法呢,要得到想要的就难免要失去一些自由,人生就是这么难啊。
“世子——”有侍卫从外边疾奔而来,“太傅遇刺了——”
太傅?邓弈?
萧珣猛地站起来,宁昆面色震惊,但下一刻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
是你做的?
瞬间又都反应过来,宁昆忙垂下视线,以动作否认不是自己。
萧珣皱眉,喊铁英。
铁英从门外进来。
铁英是他最信任也是最厉害的,如果真要邓弈死,他一定会让铁英出手。
所以这件事也不是他做的。
他现在也并不想邓弈死。
“铁英。”萧珣道,“去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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