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个寨子一千多条人命哪!新婚的老阿婆,失去了疼她爱她的男人;沧朗的阿爸,被夺走了父母亲人,在深山中艰难求生。不能一句‘错判’,就把人打发了!“顾夜替那些可怜的人鸣不平。
司徒岩提防地看着她,道:“当初犯下大错的官员,不是已经被判死刑,斩首与众了吗?本国师会上奏皇上,还阿罔山寨一个清白的。”
“那……老阿婆和沧朗阿爸他们这么多年,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就这么算了?不给点赔偿啥的?”顾夜觉得其他都是虚的,不如直接来点实惠的。
司徒岩明白她的目的后,反而放下了提着的那颗心:“你以什么身份提赔偿?你能代表阿罔山寨的后裔吗?”
顾夜把沧朗拉过来:“这不现成一位受害者后代吗?他身兼受害者后代,和人面瘟传闻的直接受害者双重身份,最有权力提赔偿了。”
猝不及防被拉出来的沧朗,并未慌张。他知道,这是小神医心善,给他和村里人创造的机会。沧朗那半边完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小神医说得对!我们村所有人都饱受‘瘟神诅咒’传闻的困扰,整日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传闻的源头,就是那位朝廷命官。首恶虽然被处置了,但是朝廷任用这样的心狠手辣,毫无品德的人为官,也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国师大人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想让朝廷给你们什么补偿?”
沧朗看向顾夜,在她鼓励的眼神中,继续道:“首先,请给我们解决户籍问题。下山后,家安在哪儿,要顾及到我们的意愿。还有,要给我们一笔安家费和治疗费!
小神医答应替我们几个‘病人’治病,还要替全村人检查身体,调理身体。总不能让小神医往里面贴钱吧?至于其他,要等我回去跟阿兄和阿爸他们商量好了,再告诉国师大人。“
银子?跟炎国打了数月的帐,粮草武器早就掏空了国库,秋收还未开始,朝中官员的俸禄都快发不起了。如果这些受害者们要求的补偿太高,皇上不会答应的!
顾夜看出了他的顾虑,道:“放心吧!我给他们治疗的费用全免,你们只要支付药钱给我就行!”
司徒岩诧异地看着她:这臭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会有诈吧?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要反悔了哦!要知道本神医一台手术,那可是动辄千两的费用呢!那谁……闵国公夫人除了手术的费用,还送了不少值钱的好东西过来,加起来怎么也有小五千两吧!“
见司徒岩皱眉,顾夜哼了哼道:“五千两买回一条命,国师大人,你觉得贵吗?你信不信,只要我松松口,有的是人捧着大把银子请我去看诊!阿罔山寨这些幸存的村民,加起来七八十口呢。不收你治疗费。你就偷着乐吧,国师大人!“
“我乐什么?又不是我出钱请你给他们治疗……“司徒大人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不对,又不是七八十口都需要做手术!差点被你绕进去了!“
“出诊费、检查费、医务用具损耗费……难道这些不是给你们的优惠?国师大人,这可是看在你跟我老公关系不错的面子上,你总不至于不承情吧?“顾夜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看他。
这关他什么事?他干嘛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欠这臭女人的人情?这话,身为国师大人的司徒岩却不好说出口,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行了,你回去统计一下你们村子的具体人数,本国师让人给你们办户籍。”司徒岩没好气地道。
“国家赔偿的事儿,国师大人到底答不答应?”顾夜掰着指头算给他听,“你看,他们从山上下来,总得有一笔安家费吧?还有,他们搬下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和家园,人家得有生存的基础资金吧?别把人骗下山,就不管了。人家总得活下去吧?”
司徒岩寒着一张脸道:“你也说了,申请的是国家赔偿,我只是小小的国师,做不得陛下的主。这事儿,还得皇上做决定。你们想要多少补偿?想好了再说!别想狮子大开口,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夜一脸了然的表情对沧朗道:“你回去跟你阿兄阿爸商议商议,每个人赔偿多少,足够你们在山下安家的费用。
国师话里的意思是,别想着从皇帝那儿要个几千上万两的,森国的皇帝穷得很。他治病的银子,都是从自己小金库里掏的。但也不能太少,毕竟你们下山后,还是要靠这笔银子活下去的!”
听顾夜说森国皇帝穷,国师大人的脸微微抽了抽。人家皇帝为啥穷?还不是因为你们夫妇俩?一个兴兵而下,军费就掏空了国库。一个呢,各种名目的费用,掘空了人家的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