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没有雷声作鸣,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屋内一下暗了许多。
许妈妈进来见她醒了,点了灯伺候她起来,看屋外雨声骤响,还伴随屋檐下脚步急促声,笑道,\”下午的时候天闷的很,说要下雨了,几个新来的小丫头不信,这会雨下的急,都在院子里搬盆子上来。\”
这么大的雨,端出去晒太阳的花肯定是要淋坏,许妈妈见几个小宫女都随随意意的样子,也就只说一遍,听得进去的,早就搬了,听不进去的,到时候她们照料的花死了坏了,就得受罚。
\”吃了亏就长记性了。\”蒋茹茵站起来到外屋,雨声更大。
紫夏带着伞匆匆跑回来,到屋檐下的时候这浑身上下除了伞带着的头顶那,其余的地方全湿透了,把伞搁在了屋檐下,紫夏擦了一下脸颊上的雨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走出来的青秋,\”你给娘娘送过去,蒋家来的信,我去换一身衣服。\”
\”赶紧去,记得擦干了换,别着凉了。\”青秋把信拿回屋里给蒋茹茵,\”娘娘,蒋家来的书信。\”
蒋茹茵以为是二嫂写过来的,打开一看,才知道是父亲的信。
看完之后,蒋茹茵神情微凝。
父亲起复的圣旨是还没下,不过皇上已经派人送去消息过,让父亲有所准备,随时可能下旨让父亲起复。
大哥和二叔还得守孝满三年,父亲能早点回来,皇上得以重用蒋茹茵自然开心,不过如今朝堂的形式,连家被连根拔起之后,赵夫人被休,赵家是收敛了很多,而太子妃所在的魏家,一直都是挺低调的。
这几年朝中势力大变化没有,但小调动很多,毕竟程太傅他们这些元老级的大臣,年纪也大了,到了卸任的年纪,就该交给年轻一些的人。
父亲当初的位置还留着,只是暂代,不过在有些人眼里,这暂代着,总有名正言顺的一天,父亲丁忧一年就回来起复,怕是不少人会揪着不孝这点上做文章。
虽然信中父亲没有说,但蒋茹茵也猜想得到,如今这朝堂,老的老了,皇上培养起来的一派,赵国公他们鼎力太子的一派,皇上让父亲起复,这样的表态,自然有人会起戒心...
蒋茹茵还想着应该找个时机和皇上说一下这件事,夜里皇上前来,没等她开口,苏谦阳先和她提起了这件事,替她解决了这难题。
“明年开春平王爷应该是能回来了,不过在这之前,今年入了秋,需要大批官员派往南方各地,这其中的官品还不能低,顺道可以带新人前去历练一番,不过这样一来,朝中必定是会空乏,朕看着是个好时机,蒋大学士在此时起复,就是应了这急需,除了他之外,朕还会让几个尚在丁忧中的官员也起复回朝,如此,也能避免将来有人拿这守孝说事。”
苏谦阳说完,笑看着她,等着她对自己说的话补充。
蒋茹茵却半响都没组织上来,刚刚准备上的一番言论,被他这么一段话下来,全都省了不用说了,苏谦阳见她久久不说话,还有些愣意,好笑的捏一下了她的鼻子,“发什么呆。”
蒋茹茵回神,“臣妾不知道说什么。”
“你平日里不是很多话么,怎么忽然没有的表达了。”苏谦阳揶揄她,和她聊这些总是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她的想法独特,他来补充,往往能比他心中初始设想的好很多。
“臣妾要说的,皇上先说了。”蒋茹茵眼底一抹感激,“父亲起复的事情,皇上比臣妾考虑的更周翔。”为了不突兀父亲一个人起复,还让几个尚在丁忧期中的官员也起复了。
“你在担心让人揪着这不放?”
蒋茹茵诚恳的点点头,“开始是有些担心,如今皇上这么一说,就不担心了。”
这么说苏谦阳心里还是满意的,“朕既然有这个打算,必定会安排好,这次是个不错的时机,错过了也不能贸贸然就让蒋大学士回来。”毕竟这孝道二字饶是皇上也得掂量些。
蒋茹茵这算是真放下了,想起他刚刚说的南下一事,“平王爷还没回来,秋后就要派人南下了么。”
“嗯。”苏谦阳点头,“书信已经送了几封过来,南蛮那基本都和议了,如今他们去往疆域,那四季如春的,也不惧大雪封山,开春直接北上,绕过阳关那可以回临安,算是巡查一圈。”平王爷这一趟去很顺利,这么多部落,只有几个不合作的,那些部落长老之间劝说一下,没几天也和议了。
“一旦南蛮部落里顺利了,这南边那一带鱼龙混杂的现象就会减少些,至少那些人不会再为难派过去的官员。”蒋茹茵接上他的话,“平王爷这一趟和议就是好的开始,那些人虽然比部落里的人难相处,但只要不是镇压他们,臣妾觉得,他们也是想稳重求富贵的。”
“所以这派下去的官员阅历也不能太低了,否则打这交道,恐怕还是要让那些人牵着鼻子走。”苏谦阳喜欢和她说这些,蒋茹茵听他这意思,顺着问他,“皇上如今心中可有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