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玉珠母女走后,陈宁雅才疑惑地同温氏问道:“大姑子为何不跟柯家算账?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底气,便是把柯家整废了旁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温氏摇摇头,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因为当年的事情是我自己设计的。”
见陈宁雅毫不意外,温氏苦笑道:“看来你都猜到了,当年我才是那个在老夫人院子服侍的二等丫鬟,入府后我的名字叫罗衣,因为勤勤恳恳,颇得老夫人喜爱,正好大丫鬟也放出去一批,我不出意外就会被提拔上去的,也是在那个时候,柯世明打算把一些不是家生子的丫鬟送出去。
做什么大家都猜得到,我很惶恐,因为我不是家生子,又差不多到了年纪,极有可能被选中,所以才有了厨房那一出,只是我没想到会连累了绿屏。
因为受伤,主子自然不会注意到我,我原本以为孩子没什么心眼子不会乱猜乱说,再加上护主有功,怎么也能在柯家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柯家竟然会做得那么绝,好在拿回卖身契,也不算一无所获。
我和绿屏两人出了柯府就在城里找了个食肆做活,她本来是个烧火丫头,厨房的活计信手拈来,我原也是负责老夫人吃食的,懂一些,两人在食肆里待了两年,拼了命地攒钱。
后来我年纪到了,又选中了谢痦子,就把自己给嫁了,绿屏继续留在食肆做活,头几年我还时常去看她,她也偶尔上门,最后一次见面是她说要跟着一个男人回江州老家,从那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
这些年,我心里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她,若非被我连累,她也不会吃这么多苦,所以我恨柯家,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她!”
陈宁雅这回总算清楚地知道温氏的过往,蹙眉摇头,“大姑子大可不必自责,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跟柯家的恩怨,还有你和绿屏之间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便是你设计了当年那一出也是为了自保,从无害人之心。
绿屏的事是个意外,我们后面再说,事情发生后,柯家明着是好心放你们出府,实际上就是不想花一文钱去解决问题,说难听点,你在府里攒的那些家底,只怕比你卖身的钱还要多得多,柯家还真是打着好算盘,这买卖,稳赚不赔!”
温氏垂眸,低声喃喃道:“当年柯世明是用二两银子将我买走的,离开柯家的时候,我攒的那些家底约莫有七八两,绿屏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自卖自身,她卖身的钱后来也被一起收回去了”
陈宁雅听得异常恼火,“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年他们不仁,现在也休怪我们不义!柿子装挑软的捏,你不强硬起来,人家还当你好欺负呢!”
温氏沉默了,被人欺压了一辈子,让她强硬起来,实在是为难,不过温氏没有退缩,而是咬着牙点头。
陈宁雅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转而想到当初管家查的那三个人选,眼睛一亮,“我想我大概知道绿屏在哪里了!不过这事还轮不到我们出面,柯家那边肯定会先有所行动,我们且先观望着。”
温氏的眼睛瞪得老大,激动地十指紧扣狂点头,若是能知道绿屏的情况,让她有机会弥补对方,她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这边阮玉珠也是直接,出了安国公府先送女儿回去就直接去了柯家布庄。
柯光霁收到消息赶来,带着一脸别扭的笑意,“阮夫人,还真是稀客啊!可是看中了哪些料子,我让人给你送到府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