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赌场都寂静了。
赌桌边,手快的庄家已经是面色惨白,手颤脚抖。
眼看江琬伸出一只手,用一根赌桌上常用的小竹竿慢悠悠地划过了面前的一堆筹码,并说道:“八万四千两再做八倍,便是六十七万二千两。昌顺赌场是晴州第一大赌场,不会赔不起吧?”
她说话时嘴角还噙着笑,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她口中提到的不是六十七万两之多的银子,而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散碎钱。
庄家瞪大眼睛,嘴唇发抖,却是一句话都回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除了因为这个巨大的数目而感觉到愤怒恐惧,此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怎么敢?怎么敢!
胆大包天啊,真当他们苍雷帮是泥捏的?
八万四千两都未必能顺利走出赌坊,更何况是六十七万二千两。
庄家深吸一口气,一声冷笑终于到了嘴边,将要出口之际,忽然他抬眼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少帮主!”庄家立时大喜,当下简直就像是在最危难时刻见到了救星般,这一声“少帮主”喊出来,激动中甚至都带了些哭腔。
寂静的人群至此才又有了些许骚动。
人们纷纷让开路,有人也激动说:“是周少帮主来了!”
江琬转头,向那引起骚乱的人看去,只见此人大步流星地走来,行走间他一挥手臂,就道:“去将这位兄弟要的筹码换过来,六十七万两银而已,我们昌顺赌坊自然出得起!”
这气魄!开口就是非同凡响。
赌坊里顿时响起一阵的叫好声。
好家伙,当下果然有赌坊伙计快速跑腿,一溜就又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却见这托盘上金黄色的筹码被堆成了一座倒三角的小拱包,这是……金筹码!
周成义走到端着托盘的伙计身边,伸手拈起一枚金筹码,同时,他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对着这枚金筹码忽然就是一弹。
嗡——
只听清脆一声响,周成义“呵”地笑了一声道:“这个是纯金打造的筹码,每一枚都价值白银万两。此处共有六十枚金筹码,便代表白银六十万两。”
他虽是笑着,语气却殊为冷冽,道:“至于余下的七万二千两白银,阁下手中如今还握有价值八万四千两的银筹码,添加到一处,阁下能算清楚吗?”
最后一句,就有那么点轻蔑的味道了。
六十万加八万四千,这么简单的数,他还当人算不清?
当然不可能算不清,他这么说,根本纯粹就是在逗傻子玩儿呢!
被人暗讽是傻子,江琬却是半点儿异样也无,她神情不变,只是仍然不疾不徐地从自己那一堆筹码中划出一万二千两面值的银筹码。
再将剩下的七万二千两银筹码与刚刚的金筹码堆在了一处。
顿时,一座小小的“金山”与一座小小的“银山”就出现在了赌桌之上。
当然,虽说是金山银山,但实际上这赌桌上的金银加起来,单只论重量的话,可能都不会超过一百两之重。
毕竟,这些赌坊特制的筹码虽然用料是真金白银,但是,这些真金白银的重量却是非常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