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何钺才小心地对游冀说道:“游兄,你说,殿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交代去哪儿,也不交代为什么出去,也不具体说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
秦夙和江琬都走开了,游冀就又恢复了自己惯常那副没正形的模样。
他嘿嘿笑了声,道:“那必然是有要事,咱们这两位主子如今都已经到达凡人难以理解的境界。何兄啊,做下属的,主子吩咐什么,咱们好好干就是了,不必非要将上意揣摩得清清楚楚。”
又接连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何钺顿时就神色一肃,连忙点头道:“是,游兄说得极有理,是兄弟我的不是。殿下与王妃都是做大事的人,又岂是我等凡人能够揣摩的?唉,惭愧!还是多谢游兄提醒啊。”
游冀:“……呵呵。”
表面笑嘻嘻,心里翻白眼。
什么做大事,照他猜,那两位指定是去找个清静地方恩爱去了。
这些家伙知道什么?
也就他游冀有过这种经历,想当初,他刚刚跟随楚王殿下的时候,殿下还向他取过经,跟他学过怎么讨好媳妇儿呢!
不过这种事他才不会往外说,这是他跟主子的私交,何钺懂个屁。
何钺道过谢,忽然又轻轻地惊叹道:“咦,对了,方才殿下……殿下是摘了面具的……”
话没说完,他又连忙住口。
“头儿。”山字队将领石从楠对何钺道,“殿下英明神武。”
其实是提醒何钺: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呢?
因为跟着秦夙来晴州的这些人基本都知道,楚王的面具是奉旨戴的。
可是今天,他却在人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这代表什么?
再结合今日秦夙突破造化境这一结果,众人目光对视,顿时就都在大家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风雨欲来的紧张与兴奋。
秦夙带着江琬御风而行,穿梭沅陵城。
江琬感受到了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因为她所会的列子御风行只是残篇,所以她虽然能够短距离飞行,这种飞行却有很大缺陷。
往往百来丈后她就需要找到落脚点,又或者是借助咫尺天涯的身法力量做接替。
这其实也可以说得上是很神奇,很潇洒了,但与真正的飞行比起来,却总之像是还差着些什么。
或者,是差一个飞天梦的距离?
总之就是很有意思,当江琬与秦夙一起在沅陵城上空飞过时,她这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完整的飞行所带来的神话感。
如同传说中的仙神,腾云驾雾,御风而行,超脱了凡尘的束缚。抬手触及的是云上青天,脚下掠过的是人间烟火。
江琬的声音中含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阿夙,是突破造化境以后,就自然会飞行了吗?”
秦夙道:“造化境能够飞行,应当也是要学习飞行法门的。琬琬,我此番能飞,用的正是你曾经教过我的列子御风行。”
江琬:“什么?”
列子御风行可是残篇!
刚疑惑呢,她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顿时欢喜道:“你是将列子御风行补全了吗?”
秦夙道:“不错,正是如此。”
又说:“琬琬,我教你可好?”
江琬侧头,目光就落到了他眼中,像是看到了满天星光融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