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何在?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祖籍在东北方向, 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嗯云安忖度片刻,编了一个说辞,继续道:从小就在流浪,所以记不得了,只记得在东北方向。
那家中有些什么人呢?
高堂双亲,上有一长姐,下有一幼弟。经过严老先生的教导,云安的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古韵。
不过他们,都不在这个世上。蓝星和燕国是不同的时空,这个回答算是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吧。
玄苦将云安交代的信息尽数写在了一张红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玄苦道长将红纸交给林福,说道:你且先去,贫道还有几句话要和云施主说。
是。林福收起云安的问名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到云安的手上,说道:云公子,里面是四小姐的姓名八字,请您过目。明儿小的还在同一时辰过来。
知道了,谢谢。
林福退走,云安问玄苦:道长要说什么?
玄苦沉吟片刻,回道:贫道自归入山门已有一个甲子,却从未见过云施主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
云施主近来可有身体不适,或者久睡不醒之兆?
没有,我的身体一向好的很,前几天得了一场小感冒就是风寒,睡眠也挺好的。
胃口如何?
吃嘛嘛香。
啧,这就奇了。
道长直说便是。
恕贫道直言,贫道观云施主天庭之相,分明有气脉将尽之意,这种气相并非横祸,或者血光之灾,多出现在迟暮老者的脸上,云公子如此年轻,身体又好,贫道实在想不通为何会从施主的身上看出将尽之相。
道长的意思是,我的时日无多了?
非也,施主并非短命之相,而且贫道隐约能从施主这即将枯竭的气脉之下,感受到一股跃跃萌发的新生机,怪哉,奇也。
玄苦大师陷入了沉思,云安却震惊不已,暗道:这位玄苦大师果然不一般,要不是穿越之事超过了这个时代人类的认知,对方简直就要看出她是一个时空旅行者了。
在云安的理解中,玄苦大师所谓的气脉大概是自己与这个时空之间的磁场,气脉将尽指的也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要离开这个时空了,这也印证了后面的话,在自己枯竭的气脉之下,还蕴藏着一波浓浓的生机,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两年多以后可以准时回到蓝星?
想通这里,云安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平心而论,云安的心里一直都有隐约的担忧,首先是时光隧道里的那个怪物,还有自己传送错误的事实,出了这么多变数,云安害怕自己回不去。
不过,云安不是杞人忧天的人,她将自己的担忧和害怕转化成了动力,非常敬业地完成李教授交代的任务,用行动欺骗自己的潜意识,立下了一个心理暗示:只要自己好好完成任务,就一定能回去。
玄苦大师的话算是给云安吃了一颗定心丸,她高兴地起身,对玄苦大师鞠了一躬,真诚地说道:谢谢大师,你的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次换玄苦大师发愣了,换成旁人,听到如此断言定会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如云安这般表现的,玄苦还是第一次见。
送走了玄苦,云安撕开了林福给她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林四小姐的闺名和八字。
云安看了好几遍,她只认识林不还有年月日这五个字,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笔画太多,云安还没见过。
云安摸了摸最后的那个字,心头涌出一股,小猫爪挠心脏的感觉,就差一个字,自己就能知道她的名字了!
到底叫什么呢?林林不群?林不然,林不弃,林林不惑?
云安捏着名帖,右手的手指却在自己的腿上画了起来,一笔一划,写的正是林四小姐芳名的最后一个字,这个行为是无意识的,云安自己也没发现。
门外传来家丁的通报声,是严老先生来了,云安将名帖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起身相迎。
云安端起手臂行了一礼,说道:学生云安,见过老师。
严老先生也给云安回了一礼,二人分次落座。
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云安一阵心动,铺开宣纸,拿过毛笔,写下了来到这个时空后的第一个字。
这个字的笔画很多,目不识丁的云安却没有顿笔,一口气写了出来。
云安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云安将宣纸推到严老先生面前,问道:老师,这个字念什么?
羡。
羡?是哪个羡,羡慕的羡吗?
嗯。
林不羡云安抿了抿嘴唇,垂下头,嘴角勾起,默念了几次林四小姐的名字。
脑海中闪过两句诗来: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云安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严老先生问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字?
云安抿嘴一笑,只摇头。
严老先生也不追问,略看了一眼云安的字,说道:笔体倒是不错,不像是从未习过字的。
家里穷,念不起书,小时候喜欢用树杈在地上胡乱画几笔。
另一边,对于云安气脉将尽的事情,玄苦大师并没有提,因为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敢妄言。
只是当着家主夫妇及林四小姐的面,为二人批了八字,得出的结论是:云安和林四小姐的八字并无刑克,且属于相互兼济,互帮互补的结合。
林威稍稍放了心,命林福将云安的生辰八字压在祠堂,转而对林不羡说道:之后三日,你每日晨起都到祠堂去上香,请历代列祖列宗给个明示,记下了?
是。
在燕国,问名环节至关重要,合过八字后还要将女方的名帖压在男方的祠堂至少三日,男方需要每日到祠堂去上香叩问,若三日内府上无人生病,没有失窃,失火,人祸等事件发生,就证明祖宗同意了这场婚事,若是发生了,这场婚姻便是不行的。
自从林老爷将林府交到林不羡的手中,就打破了女子不能入祠堂的规矩,不过也仅限于林不羡一人。
林夫人不放心,问林福,道:林福,六礼之事全权由你负责,你看那云安可有愤懑之色?
无怪林夫人担忧,云安作为赘婿,六礼流程全部按照女方来办,如此阴阳颠倒对所有男子而言都是极具侮辱性的,这也是入赘之人会被耻笑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