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你的。
回去吧,母亲都往咱们这边看了好几眼了。
亦溪!
嗯?
云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憋了一宿,本来想写个小纸条告诉你的,但又怕纸条落到别人手上,留下把柄,正巧你来了,我我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要抓狂多少天。
林不羡的脸瞬间红了,越过云安的肩膀朝林夫人那边望了一眼,低声道:你要说什么?
我、其实昨天,我根本不是什么心火燥热,我就是、就是单纯地想让你摸摸我的脸,我没病!
云安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又有些担心冒犯到林不羡,想解释,就听到林不羡温柔地说道:这有外人,母亲也在看着我、等你回来。
撂下这句话,林不羡擦过云安的肩膀匆匆离去,后者不可置信地望着林不羡的背影,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云安快步上前,神清气爽地说道:道长,我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吧。玄一朝着林夫人打了一个辞别的手势,登上了马车。
云安从家丁手中接过缰绳,潇洒地跨上马背,挥了挥手:娘亲,娘子,保重。
云安骑着马行在马车左侧,快乐地哼着小曲,一手扯着缰绳,一只手把玩着林不羡给的折扇,别提多美了。
车窗被掀开,瑞儿探出头来,说道:姑爷,道长说她昨夜没有休息好,想睡会儿,请你安静些。
云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守制期中,怎么能哼曲儿唱歌呢?
知道了。咦?瑞儿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是奴婢是来伺候道长的。
哦,那你家小姐怎么办呢?
瑞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姑爷无需担心,府内丫鬟多得是,再说由仪的禁足期已满,她可以照顾小姐。
说完,瑞儿啪地一声放下了车窗。
来到城门口,杜仲和胡黎两位官差已经等在那里,看到马车过来,二人翻身上马,一行人出了洛城。
另一边,云安走后林不羡就病了,由仪去请来了白大夫。
你们都下去吧,我头疼的很,想清净清净。
是。
房间内只剩林不羡和白大夫,林不羡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自我小时候,就是白大夫一直照顾我的身子,已有多年了。
是。白大夫手上一顿,索性将刚刚展开的针灸布又给卷上了。
林不羡见了,知晓对方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意图,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府内几位姨娘的平安脉,也是白大夫负责的吗?
从前是的,不过前几日,九姨娘刘氏的平安脉突然停了。
哦?多久了?
五天,算上今日的是第六天了。
林不羡心头一沉,又问道:父亲近来身子如何?
老爷的身体一向康泰,偶尔有些咳嗽,时时进补一下也就没事了。
父亲平时都吃些什么药?
白大夫一脸了然,如实答道:回小姐的话,除了之前旧例的那几副,两个月前老爷拿来一张不知名的方子,命小人将那副药也加到了固例里。
是什么方子?
是一副强身健体的方子,里面有虎骨,鹿茸,肉苁蓉、冬虫夏草、杜仲、补骨脂、锁阳,冰糖。这几味药材。
林不羡略通医理,虽然没到能给人看病开方子的程度,但一些药材的药性她还是知道的,听到这副不知名的方子里面所含的药材,大致也知道这副药的功效了。
昨夜,林夫人说:是林威让她过来和林不羡同住的,林夫人觉得林威是担心林不羡和云安新婚分离,怕他们做出犯忌讳的事情,才让自己来的。
林不羡顺水推舟,借机和母亲说了不少体己话。言谈中,林不羡得知这位九姨娘刘氏入府后,父亲经常会留宿在小院,林夫人说这些的时候也有些幽怨,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家夫君身体的担心。
林夫人说:刘氏来请安的时候,她见过几面,是个标志的人儿,无怪林威喜欢,只是老爷一把年纪了,不懂节制,伤了身子总是自己的。
林夫人叹了一声,便不再说了,林不羡的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联想到父亲反常言论,强自克制却不甚自然的脸色,还有刘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到书房去和自家父亲密会,以及刘氏擦着眼泪从房间走出来的一幕。
林不羡的心中几乎已经有了答案。
在听到白大夫告诉她的消息,林不羡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刘氏有身孕了,而且就在最近。
至于父亲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宣布这个消息?很值得品味一番。
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呢?还是为了提防自己呢?
林不羡宁愿相信是前者。
曾几何时,林不羡是多么希望家里能有个弟弟,即便不是母亲生的也好,总比父母一提到传承问题,就愁容满面要好的多。
可渐渐地,林不羡一日日长大,被迫接管了家业,又到遇见了云安。
从云安身上,林不羡看到了身为女子的另一种活法,她很庆幸是自己接掌了家业,虽然很累,但命运多少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想必这一点,父亲应该也是看出来了。
刘氏有孕,他隐瞒了消息,防的不就是她们母女么?
林不羡有些心凉,她也明白了:林威为什么不想让云安去接触皇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