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羡轻叹一声,掌心里是云安冰凉的脸颊,林不羡知道即便云安再怎么轻描淡写,这一路定是万般凶险。说到底,京城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她也是女子呢,此刻最需要的是安慰。
林不羡动了动手指,摩挲过云安的脸颊,柔声道:你瘦了。
云安愣了愣,继而心口有些发酸,酸酸涨涨的,脑海中回响过玄一道长关于值得的那番言论,心中响起一个声音: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林不羡终于露出笑颜,柔声道:平安回来了就好,你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由仪的声音:小姐,白大夫来了。
林不羡掏出绢帕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唤道:快请。
由仪和背着药箱的白大夫一前一后进了房间,白大夫看到云安也是一惊,云安的这身行头出现在林府内院显得十分违和。
林不羡坐到云安身旁,吩咐道:由仪,你一会儿去吩咐汤泉准备好洗澡水,再给姑爷从里到外找一身新衣服放到里面去,请白大夫诊治。
是。
白大夫来到云安面前,放下药箱,说道:请姑爷抬头。
云安依言照办,白大夫检查一番,问道:敢问姑爷是被何物所伤?
云安用余光瞧了林不羡一眼,答道:刀柄。
果然!林不羡紧了紧手中的绢帕,一阵心有余悸。
伤口并未化脓,可是已经处理过了吗?
伤口是云安自己处理的,用的是蓝星带来的药,但这没法说,便答道:嗯,随便找了一家医馆,请里面的老郎中帮忙处理的。
已经过了多少日了?
嗯大概七八天吧。
姑爷可有其他不适?比如除伤口之外,头部其他位置的疼痛,或者眩晕?
刚开始的一两天有,现在已经没有了。
白大夫点了点头,又扒过云安的眼皮看了看眼底,然后说道:依小人之见,姑爷的伤口无需再处置。那位老郎中的药不错,也是姑爷的身体底子好。只是还有两样需要特别注意,看姑爷的眼底发白,应是伤口流了不少血,不过没有眩晕和其他的疼痛也无大碍,稍后小人给姑爷开一副补血补气的方子,喝上几副。再佐以膳食进补一二,半月之内便可复原。还有就是姑爷头上的这道伤口有些深,怕是要落疤了。白大夫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
云安一听这话放松了不少,她才不怕落疤什么的呢,因为她的空间里有实验室研发的特效祛疤露,等伤口痊愈了,抹一阵子祛疤露一定能恢复如初。
云安不禁庆幸:还记得当初自己罗列了一个大单子让实验室去准备的时候,那些研究员还聚众嘲笑过自己,如今包括粉底在内,好多东西都派上了用场,真的是有备无患的时代典范了。
云安咧着嘴转过头,对上了林不羡疼惜的眼,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云安知道林不羡在想什么,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是: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若是无其他吩咐,小人就回去抓药了。
抱着换洗衣服走过来的由仪抢白道:白大夫也给小姐看看吧,她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也没太吃什么东西。
由仪
小姐!
林不羡看着云安,有些心虚。
看到后者拧在一起的眉头和愧疚的眼神,林不羡的心里畅快起来,也不怪由仪多话了。
白大夫掏出脉枕放到桌上,说道:请小姐平安脉。
云安牵起了林不羡的另外一只手,看着白大夫,等待一个结果。
小姐并无大碍,姑爷既已平安归来,相信小姐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保险起见小人一会儿再给小姐扎上几针,晚上定能好眠,之后只要恢复规律作息和正常饮食即可。
多谢。
云安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扶着林不羡上了床。
姑爷,小人要给小姐施诊了。
行,那我先去洗澡,等好了麻烦白大夫告诉由仪姐姐一声,免得我带了一身寒气回来。
是。
云安离开,由仪也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白大夫和林不羡二人,林不羡闭目养神,白大夫的医术很好并不会太痛。
白大夫的声音突然响起,说道:估么着,也就是明年五六月的事情了,小姐可准备好了?
林不羡先是闭着眼睛勾了勾嘴角,良久,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白大夫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云安到汤泉去美美地洗了个澡,坐在汤泉里,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那天在崇山岭发生的离奇事件。
命虽然捡回来了,可云安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到了更深的危机之中。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林不羡呢?云安已经想了一路,还是没有决定好。
洗完澡,云安从里到外换上一身新衣服,出了汤泉直奔小院儿。
入了耳房,去问由仪:白大夫的针扎完了吗?
回姑爷的话,白大夫已经回去了。
谢谢。
云安扣了几下门,没有答应便推门而入,来到床前一看,林不羡已经睡着了,枕边还放着一方木匣和方形盒子,正是自己送给她的礼物
云安坐到床边,想要抚摸林不羡的脸庞,终是不忍打扰佳人清梦,可心中那种喷薄欲出的感觉实难抑制,便用食指缠了一缕林不羡的头发在指尖,绕了绕,绕了绕。
云安也乏了,脱下外衣挂到屏风上,躺在林不羡的身旁,侧身打量着林不羡的脸,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梦乡。
林不羡一觉醒来,房间里已经彻底黑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体紧绷刚要出声,想到是云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