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宁王,一边是钟萧廷,二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无论是谁也说不出让林不羡先拜见钟萧廷,再启程去拜见宁王的话来。
刘姨娘还没生,林不羡仍是林威心中的第一继承人,能搭上宁王自然是件好事儿。
沉吟良久,林威松口道:那就等回来了再议此事吧。六月十八是你母亲的寿辰,赶得上么?
父亲请放心,后天我们就启程出发,争取早去早回。
之后云安和林不羡又和林威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由林不羡主动提了告退。
云安和林不羡携手出了正厅,朝着属于她们的小院儿走去,行至僻静处云安险些忍不住,却只是捏了捏林不羡的柔荑,然后一脚踢飞了路边的小石子便罢了。
林不羡自然知道云安为何如此,在云安看不见的角度她勾起嘴角,又迅速隐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卧房,云安拉着林不羡经过耳房,突然停住,敲响耳房的门把由仪叫了出来,话到了嘴边云安心想:不行,不能说自己和亦溪有话说才让由仪回避,万一传到林威的耳朵里,徒惹猜忌,于是改口道:由仪姐姐,麻烦你出去走走,我和你家小姐有事情要做。
由仪怔了怔,看到自家小姐瞬间红起来的脸庞,由仪瞪了云安一眼,一跺脚冲了出去。
云安才不管她会怎么想,拉着林不羡回了房间,落锁、愤然道:恕我直言,你爹有病?
林不羡沉默须臾,柔声道:别这么说。
云安气的不行,眉头紧锁,气鼓鼓地说道:你们燕国不是很讲究封建礼法吗?不管咱俩实际情况啥样,在外人眼里你是不是已经嫁给我了?
是不是,说话啊~!
是~。
你爹一个做家长的,是不是不应该强迫你去见什么钟大人?
是~。
那你爹是不是有病?
林不羡轻叹一声,无奈地望着云安,诚然林威的意图林不羡也不喜欢,甚至觉得有些过分,不过让好修养的林不羡妄议自己的父亲,她还是做不到的。
林不羡见云安的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连眼角都被气红了,自是心疼不已,更何况此事皆因自己而起
林不羡上前一步,将额头抵在了云安的肩膀上,一只胳膊绕过云安的手臂,拍了拍云安的脊背,哄道: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已经替我扳回一城了么?若是气坏了身子,旁人该高兴了。
云安叹了一声,单手回抱林不羡,把下巴抵在林不羡的头顶,闷闷道:我发现有些人真的很双标,就你们燕国的大部分男子一边极力物化女子,定下诸多束缚、可一旦在某个女子的身上看到利用价值了,又会推翻之前的标准。反正正反他们都有理。他要不是你爹,我今天一定好好和他理论理论。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会去的,就算是我们从雍州回来了,我也不会去的。到时候刘姨娘的孩子也该生了,林不羡早在附近安插了眼线,一旦获悉刘姨娘生了儿子,她会和云安立刻搬出林府,如果是女儿自己大概也就不用受这么多委屈了。
咱们后天就走,希望玄一道长能赶回来,你多去陪陪娘亲,她是真心疼爱你的人。
好。
云安以为自己把话和林威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也该躲过一劫了
只可惜,她还是低估了某些人无耻的程度。
林不羡回到洛城的消息钟萧当天就知道了,当时他正和林威在一起,家丁来通报的时候钟萧廷听到了,在林威离开前钟萧廷特别提议要和林不羡吃顿便饭。
晚膳时分,一家四口在膳堂吃饭,家丁突然来报:禀老爷,衙役送来了一封请帖。
云安的眼皮一跳,和林不羡对视一眼,林威也明显有些意外,放下筷子,道:呈上来。
是!
林威打开请帖扫了一眼,林夫人问道:是什么事?又是钟大人送来的?
林威没有回答,而是将请帖递给林不羡,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是。
林不羡打开请帖一瞧,一向端庄自持的她也不禁愠怒起来。
这钟萧廷真真是无耻至极,竟然以新任知府的名义,邀请自己明日到七宝楼赴宴,共同商谈洛城商界今后的大事。
云安也看到了请帖的内容,一双筷子被她攥的直响,这哪里是什么请帖?就差落个知府的大印,变成传票了!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林夫人还从未见过云安露出这样的表情,唤道:安儿啊,怎么了?请帖上写了什么,和娘说说。
钟大人邀请我家娘子明日午时到七宝楼赴宴,共议洛城商界未来。我家娘子四个字被云安咬的很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宣示之意。
林夫人也不禁蹙眉,还未等开口便听林不羡说道:相公,明日就请你替妾身走一趟吧。
好!云安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林夫人也支持女儿,但又有些忌惮钟萧廷的官威便将目光投向自家夫君,问道:老爷此事该当如何?
食不言,寝不语。林威冷冷道,可又补充了一句:钟大人找你,为的是公事,你还是和安儿一起去吧。
云安放下筷子,起身行了一礼:父亲,娘亲,我吃完了。我可以说几句了么?
林威阴着脸沉默不语,林夫人说道:好孩子,坐下说。
谢谢娘亲,孩儿觉得,钟大人谈公事根本不应该来找娘子,直接去找商会会长刘万舟不就行了?南林府虽然家大业大,可洛城商界未来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南林府能说的算的,若是传出去,让其他老板怎么想?而且娘子已经暂时卸下了管理家族事务的职责,就算是钟大人想谈,也应该找父亲谈,娘子若单独去了,岂不是把不义不孝都占全了?所以孩儿觉得,明日就由孩儿独自赴宴,我亲自给钟大人赔个不是,就说娘子身体不适不能赴宴,免得埋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