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不羡突然感觉很失落,很难过,这回她无法像往常一样回答云安的问题了,连商讨都没办法。
林不羡别开眼,低声道:对不起
云安瞪大了眼睛,向前探身过去,凑到林不羡面前,问道:怎么了?干嘛突然道歉?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了,我连你说的是什么都不懂。
这回换成云安心疼了,她暗恼自己胡来,思绪和六月天一样,跳跃性太强,惹得她们家亦溪失落了。
云安连忙将林不羡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疯言疯语而已,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就是大脑不听使唤的胡思乱想,正好我也想捋一捋这件事,咱们一起,好不好?
要如何做?
笔墨纸砚即可。
好。
云安和林不羡共坐书案后,肩并着肩。
云安思索良久,在宣纸上先是画了一棵树,树的枝丫末端结了一些果子,然后又单独画了几条线段。
云安在其中的两个果子上,分别写了蓝星燕国的字样,对林不羡说道:蓝星所谓的宇宙,你可以把它具象地理解成一棵树,我们两个之前所在的不同的时空,就是这颗树上不同的两个果子,这个和这个。
林不羡思考片刻,嗯了一声。
能理解哈?
嗯,可以。
你看之前这两个果子是互不干扰,也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可突然有一天,我从这颗果子跳到了另外一颗果子上,能理解吗?
嗯。
亦溪真聪明,来,咱们再看这几条线段
之后云安用生动又简明的图文说明,让林不羡明白了什么是正在进行时,什么是已成历史,并告诉林不羡:此时的她们,这个时空的一切可能都是一场历史。
林不羡听完云安的讲解,沉默良久,悠悠问道:如果我的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么它是什么呢?
见林不羡这么说,云安恨不得狠狠地亲上林不羡一口,或许这就是云安敢留在这个时空的底气了,有林不羡在云安从来不担心没有人能理解自己。
这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就算成为历史又如何呢?我们的日子不还是照常过?至于结果如何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地生活,相信历史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判。
但愿如此吧。那你为何会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遇到了什么事了么?
云安的呼吸一滞,她不知道关于自己对玉纤纤的这个猜测,是否应该告诉林不羡,万一造成某种不可逆转的变数怎么办呢?
但转念一想,自己连刚才那个理论都告诉林不羡了,还差这点事儿么?再说如果这个时空已经成为历史,那么就是说她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预定轨道走下去的,自己说与不说都是定数,虽然这有点唯心主义的感觉,但道理不假。
如果燕国已成既定历史,那么自己就是这个历史里的一粒沙子,自己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有些事让林不羡知道内情也好,多少有个防备。
想通这里,云安的心中再无包袱,她指了指适才画的某一条线段,标记了现代即未来五个字的位置,说道:我现在合理怀疑,玉纤纤来自这里。
什么?林不羡惊呼道。
对,我怀疑玉纤纤不是燕国这个时代的人,她应该是这颗果子里面,未来某个时间点的人,大概是和我一样的时空旅者,只是我是从另外一颗果子上过来的,她是这个果子上的原住民。
玉纤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既然都能从另外一颗果子的未来,穿越到这颗果子的过去,那她作为这颗果子的原住民,只是跨越了时间这一个维度,有什么难的?
你为什么觉得是她?有什么证据?
就是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个不能碰柳絮的病症,根本就不是什么热症。在蓝星的现代医疗中,把这种病称之为一种:过敏症,不发病时,你和正常人无异,其实是这种病症需要某些特定的东西来点燃,有的人是海鲜,有的人是蛋白质,还有的人是柳絮,粉尘,花粉过敏源有很多,治疗这种病最快的方式就是脱敏,快速找到导致你过敏的因素,消灭它。没有了让你过敏的东西,你自然就会康复。据我所知,治疗这种急性过敏,中药的效果并不好,我一直以为是王府有什么秘密药方,结果我把方子拿给白大夫一瞧,她说那只是调理身体的药方而已。结合你的情况和由仪的描述,我断定你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根本不具备自愈的条件,必须要通过脱敏药物的帮助才能挺过来,你说你昏迷的时候最后一个陪在你身边的人是玉纤纤,她还告诉你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结果也和玉纤纤说的一模一样,你睡了一觉,病情便痊愈了。
你是说在我昏迷的时候,玉纤纤给我吃了药?
云安点了点头,退后几步打开了空间,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巧的胶囊递给林不羡:里面装的就是蓝星制造的脱敏药,可以快速帮助过敏者摆脱所有过敏症状,体积小巧即使你处在昏迷中,研成粉末兑在水里服下效果也是一样的,快的话一刻钟,慢的话半个时辰之内,过敏的症状就会消失。
这么神奇?
没错,所以你不要怕就算没有玉纤纤,我也有办法救你。
林不羡笑了笑,将胶囊还给云安,说道:我信。
云安的心却抽痛了一下,她不敢告诉林不羡,这种药她只有十二粒。
但云安却坚定地对林不羡说道:我向你保证,早晚有一日我要把我们所在的地方,所有的柳树都砍光。云安暗自握紧了拳头,等她们和玄一道长出门以后,再让她老人家帮着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拿出一颗给玄一道长研究下药性。云安还记得玄一道长当日以身试毒的事情,凭借她老人家精湛的医术,只要能给她提供一点方向,她肯定能找到类似的替代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