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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上天入地4(1 / 2)

此为v章购买比例不足90%防盗章, 防盗时间为3h, 么么哒!  一个骂在明, 一个骂在暗。


两个人都懒得计较。


————


几个路口,到一休传媒。


蒋时延带程斯然去拿广告投放合同的时候,唐漾也收到了工作邮件。


范琳琅:“漾姐,南津街那个特殊件贷款客户, 就张志兰, 电话打到办公室来,说您在她家门口留了名片,让她随时找。”


唐漾想起自己和蒋时延去过那次, 腾出抹水乳的手:“你给她回,我一个小时后过去, 谢谢。”


范琳琅:“我带上资料到您家楼下等您?”


唐漾:“不用麻烦, 我自己去就好。”


范琳琅:“没事儿, 我刚好值完班。”


唐漾想想,应下。


范琳琅本想提前来找唐漾, 结果唐漾提的更早,到汇商接她。


范琳琅在外面打量好一会儿,才上车,问:“您之前那辆mini不是红色吗,怎么换了黑色。”


唐漾笑:“我妈之前开出去, 回来扔车库里忘了加油。”


“我以为老年人都喜欢稳重的车型, 阿姨还挺洋气, ”范琳琅想到平时同事们在背后讨论唐漾的包包衣服, 玩笑道,“唐副您可别说您家放着彩虹糖。”


唐漾随口:“差不多。”


范琳琅想了解什么就问什么,止于隐私又不阴阳怪气。


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聊下来,唐漾在心里又对她亲近了些。


两个人来到幸福花园,有老太太认出唐漾,热情地给两人说上次看到张志兰穿裙子,大冬天的大腿都露出来了,成何体统,到小区捡垃圾也比她那样强!


唐漾含混点头。


“特殊职业吧,”范琳琅语气有了远离的意思,“我们小区老太太也这样,但嘴碎归嘴碎,有什么消息都是最新的。”


唐漾:“先看看。”


两人上楼,敲门,门开。


唐漾认出张志兰的同时,好像也明白了老太太们嘴碎的原因。


因为美,无关年龄容貌的冲击力远强于证件照。


即便在家,还是拴着围裙做事,张志兰也化了淡妆,眉眼细长,带着一丝孤高。


看见来人,她犹疑:“唐副处?”


范琳琅指唐漾,先道:“这位是唐副处,”再道,“我是范琳琅。”


张志兰在围裙上擦擦手,招呼两人进去,坐。


唐漾和范琳琅礼貌打量。


张志兰家很小,但很干净,墙角和窗户一尘不染。窗帘似乎是用很多块布拼在一起的,但有人在缝隙间绣了小碎花,倒把不和谐的色调进行了统一。


张志兰家有两个小孩,唐漾经受过亲戚家熊孩子的折磨,来之前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见到后,她心里莫名生出些妄加揣测的罪恶感。


大的那个上了小学,坐在一张碎木条拼的书桌上写字。小的坐在哥哥书桌下,乖巧翻着连环画。


大部分小孩见到陌生人都会害怕或者露怯,而张志兰唤“闵木”“闵林”,介绍来人,两个孩子站起来,清脆喊:“唐阿姨,范阿姨。”


唐漾和范琳琅给mǔ_zǐ 三人拎了袋龙眼,两个孩子想吃,用眼神看张志兰,得到张志兰应允后才克制地拿两个,吃完把壳和核放进垃圾桶,接着做自己的事。


“好乖。”唐漾打心底觉得可爱。


张志兰道:“都很懂事,爱看书,忙不过来的时候会主动帮忙。”


又话了两句家常,范琳琅拿出记录本。


张志兰给了两个孩子五块钱,让他们出去买糖,等他们关好门,这才叙述情况。


张志兰父母是烈士,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名字是孤儿院院长取的,“志”是父母,“以身殉志”,“兰”是自己,“空谷幽兰”。


然后她有个中学同学,叫闵智。


张志兰十八岁那年,高考落榜,南下打工,闵智参军入伍。


张志兰二十岁那年,回a市,闵智考上军校,两人结婚。


张志兰二十二岁那年,和闵智有了第一个孩子,修了平房,二十七岁那年,两人收养了战友的孩子,买了面包车。二十八岁那年,闵智母亲生大病,同年,长江中段洪灾,闵智牺牲。


部-队给的安葬费不多,张志兰掏空积蓄还清医院欠款,然后举家搬到了这里。


因为,把平房短租出去的租金,大于住在这里的租金。


唐漾偏头调整了一下情绪,询问她购买江景房的动机。


张志兰声音和方才一样平常:“说出来很好笑,但确实是。那个地方是他以前说以后想买的,他喜欢什么位置结构,我喜欢那能看到长江,他走的地方。”


张志兰说:“他们老家那边有种说法,生前有愿望没了,死了会停在奈何桥,孟婆不给汤,他入不了轮回道,时间久了再也翻不了身。”


张志兰从侧边抽屉里给两人拿了一本相册,笑道:“他人很好,模样俊,我舍不得。”


张志兰念“俊”念的是“zun”的音,唐漾心里某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


照片微微泛黄,敬军-礼的男人一身橄榄绿,头顶国-徽红堂堂。笑起来有颗小虎牙,和春风一样。


范琳琅嚅唇,没发出声音。


唐漾心硬,柔声解释:“但您的购买能力,以及贷款的偿还确实存在很大问题。”


“以后房价会更贵,”张志兰苦笑,“我们现在每个月有烈属津贴抵开支,然后我每天两份服务员的工资全部存着,周末我带闵木闵林去孤儿院,他们和小朋友玩,我打扫卫生也有补贴,”她想到什么,“不过我咨询银行的时候,她们说没签用工合同、没到上税线的话,补贴不能归到收入证明。”


“流水审核过不了,”唐漾忖道,“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存个我的私人电话。”


张志兰受宠若惊:“唐副处你这样我很……”


“没关系,就当朋友。”唐漾执意。


范琳琅眼睛哭得有点红,看张志兰存唐漾电话时,眸光稍稍闪了一下。


三人前前后后聊了快两个小时。


不知是谁,也不知怎么的,提到闵智牺牲细节。


张志兰脸色略微凝滞,良久后。


“他学的工程技术,专业我记不太全,洪灾发生时他是过去做防汛设计的,没签生死状。”


“然后好像是……在现场,一个孕妇想找东西失了足,他去拉孕妇,自己一脚踩在了青苔上,他不会水,一个浪刚好过来。”


张志兰说:“当时孕妇和他隔着距离,他明明可以不去,就明明可以不去……”终归是人,终归会有自私的部分。


唐漾抱着一叠访问资料,宛如抱着千斤沉铁。


“节哀。”她犹豫着抚上张志兰的肩,缓缓摩了摩。


“不哀不哀,”张志兰扯了张纸,笑着擦,“使命罢了。”


出门时,张志兰送两人。


唐漾和她耳语:“情况我了解,然后我尽最大努力,”她顿了顿,“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张志兰:“我不懂理想,也没什么理想,我这辈子就想买这一套房,就一套。”


冬天夕阳很少,远天的云朵如翳般结在女人身旁。


唐漾望着张志兰,很想从理性的角度告诉她:自己爱算命归算命,但人只有一辈子,走了就走了,一抔尘一抔土,没有奈何桥,没有轮回道,没有孟婆,他更不会记得你。


无论你做什么,做再多。


可话到嘴边,终归没有出口。


————


范琳琅要拍照存档,唐漾在单元楼下等她,目光飘忽间,看到两个孩子坐在侧门台阶上。


她走过去,两个小孩站起来,齐声喊:“姐姐。”


“为什么叫姐姐?”唐漾失笑,在楼上自己不是阿姨吗?


闵木抿了抿唇:“妈妈说严肃场合看到大人要叫阿姨,不严肃的场合看上去比她小的都叫姐姐。”


唐漾心里微暖,扶住衣摆和两个孩子坐在一起。


问学习,问生活,小的闵林不太会表达,大的闵木回答清晰。


好一会儿后,唐漾问闵木:“你有想过以后长大做什么吗?”


闵木赧然:“参-军。”


唐漾微怔,然后浅道:“可以给姐姐说说原因?”


闵木没吭声,默了好一阵,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要为人民服务。”这是爸爸爱说的,但每次他提到这句话,妈妈都会露出难过的表情。


唐漾动容,摸了摸男孩的头,又问闵林:“你呢?”


闵林睫毛长,扇羽般闪烁:“唱歌歌。”


唐漾问:“唱什么歌?”


闵林站起来,小手笨拙地侧举到太阳穴,唱的调子细弱模糊,唐漾没听清。


她凑近了些,听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就像是听过很多次,然后第一次唱。


小心翼翼的生涩,淌到心尖上。


唐漾揉揉他发顶的小卷毛,嗓音微哑:“知道这是什么歌吗?”


闵林摇头。


这个小姐姐温暖又好看,大概是不愿让她失望,小男孩避开哥哥,踮脚凑到她耳边,轻轻说:“柜子里有带带,放,爸爸带着爸爸照片回家时,唱的歌歌……”


爸爸给爸爸铺上国旗撒上花瓣时,爸爸被铺上国旗撒上花瓣时,唱的歌歌。


————


回去路上,唐漾给范琳琅说,烈士销户了,但这条可以作为弹性参考因素。


范琳琅又掉了眼泪:“我做四年信审,从来都不知道那些件背后是什么。”因为没有强制要求去弄清楚,因为大家只交大概,因为大家习惯了把球踢来踢去。


唐漾玩笑:“小区老太太偶尔还是不靠谱。”


是啊,又有谁能想到,那只是一个上班上到十一点、仍然愿意换下工作装再回来、给孩子看最好状态的妈妈?


范琳琅“噗嗤”一声:“唐副你都不感动吗,铁石心肠。”


唐漾牵了牵唇。


————


到家快八点,唐漾没开灯。


她把包扔在玄关,看范琳琅给自己发的存档照片,看完后,又看张志兰的件。


里面有她们现住居所的内景。


唐漾之前看,只觉得整洁普通,这厢再看,那些用报纸包着的书皮,垃圾桶上的笑脸好像有了温度。


一张再一张。


忽然,唐漾注意到,那张木条书桌侧缘刻着一行字,歪歪扭扭,不明显。


她把图片拉大些,再大些,看到闵木模仿书法,还用细笔描了边。


唐漾想笑那一笔一划多笨拙,等她看清那四个字写的什么,“哧”一下笑,酸了鼻尖。


“三代将门。”


一个贷款件不停驳回不停递的三代将门。


一个妈妈被小区老太太非议,小孩在麻将声里低声唱“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三代将门。


一个如果自己不接电话,不想弄明或者没来这一趟,就根本不会知道,真正的……三代,将门。


朋友圈人太多,唐漾点进微博。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显得苍白,唐漾写了大段又逐字删除,最后留了一句。


谢谢遇见,谢谢美好,谢谢托底,谢谢虽千万人亦往矣


没什么文采,但也只能写出这一句。


在沉如浸色的昏暗里。


发送成功,又怅然若失。


安静间,手机屏幕闪烁,唐漾挂,蒋时延继续拨,唐漾再挂,蒋时延再拨,唐漾接通。


蒋时延没开玩笑也没嬉皮:“我没吃晚饭,陪我吧。”


同样没吃的唐漾声音嘶哑:“我不饿。”


两个字,“下来。”


————


半小时后,唐漾化了全套妆,气色依然不好。


她没什么心情,下了楼也不想和蒋时延说话。


奇怪的是,蒋话唠也像被灌了哑药般,给她开车门,关车门,到美蛙鱼头,给她开门,关门。


一言未发。


进店后,蒋时延把唐漾安置在角落的位置,自己去称蛙,回来坐好,又摸出手机倒腾一阵 ,认真地念第一句:“屠夫把白雪公主绑去深山老林,磨刀喝牛奶,喝完后,自己走了,为什么?因为他喝的忘宰牛奶。”


然后,第二句:“女朋友接到男朋友电话,男朋友叮嘱,过马路记得走斑马线,女朋友很开心,问亲爱的你这么关心我,男朋友说,走斑马线被撞到赔得多一点。”


接着,第三句:“走在路上,老婆问老公,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老公还没说话,一个发传单的走过来,诶,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神经。”唐漾绷不住笑了,抬手作势打他。


“你每次不开心了,发动态末尾都不会打标点,”蒋时延盯着她发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是真笑了,这才松一口气,轻声问,“怎么了?”


在一切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人哄好了,再问怎么了。


店里人声鼎沸,唐漾仍旧看清了他眼里的柔软。


心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塌了一小块。


唐漾没说贷款细节,只说了张志兰,闵木闵林,和她那很小的、开在市井上的、盛着琉璃苣的家。


唐漾说得很慢,蒋时延认真听她。


等她说完,蒋时延问:“还难过吗?”


“不是难过,”唐漾固执地不肯承认,“她只比我大一岁,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唐漾话没说完,服务员把红锅端上来。


蒋时延一句“谁吃得少吃得慢谁是大笨蛋”说完,不顾服务员异样的眼神,夹一只蛙到自己碗里,飞快下嘴。


唐漾哪儿还有心思伤感,也夹一块到碗里,上手掰骨头。


蒋时延舌-头灵活,骨头吐得快。


唐漾抬头瞄他一眼,加快速度!


别人在店里喝酒划拳客套地给对方夹菜“诶张总你吃”“小王你吃”“浩浩多吃点长个子”……


唐副处和蒋大佬两位社会精英,衣着光鲜地缩在角落……突然竞吃!


两人谁也不说话,时不时抬头看对方一眼,速度更快,骨头一根接一块地吐到盘子里。


眼看一锅蛙被风卷残云扫到底,唐副处盘子里的小山比蒋大佬略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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