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维侠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拳要是真的轰在自己身上,绝对是死路一条,李小凤淡淡的道“七伤拳虽然厉害,但你们的七伤拳还没练得到家。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幸好你练这路拳法的时日还不算太久,尚有救药。”
宗维侠听他这几句话,的的确确是“七伤拳谱”的总纲。拳谱中谆谆告诫,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此拳术。但这门拳术是崆峒派镇山绝技,宗维侠一到内功有成,便即试练,星一练之下,立觉拳中威力无穷,既经陷溺,便难以自休,早把拳谱总纲中的话抛诸脑后。何况崆峒五老人人皆练,自己身居五老之次,焉可后人?这时听张李小凤说起,才凛然一惊,问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李小凤不答他的问话,却道:“你试按肩头云门,是否有轻微隐痛?云门属肺,那是肺脉伤了。你上臂青灵是否时时麻痒难当?青灵属心,那是心脉伤了。你腿上五里是否每逢阴雨,便即酸痛,五里属肝,那是肝脉伤了。你越练下去,这些征象便越厉害,再练得八九年,不免全身瘫痪。”
宗维侠凝神听着他的说话,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李小凤精通七伤拳的拳理,再加他的医术,明白损伤经脉后的症状,说来竟丝毫不错。宗维侠这几年身上确有这些毛病,只是病况非重,心底又暗自害怕,一味的讳疾忌医,这时听他一一指出,不由得脸上变色,过了良久,才道:“你……你怎么知道?”
李小凤淡淡一笑,说道:“我略明医理,若是信得过时,我给你开一个方子只是七伤拳有害无益,不能再练但是内力修为不到,练之只会有害无益,我劝你还是安心修养几年,免得英年早逝。”
宗维侠这几年练七伤拳确实伤了身子,听到李小凤的话当下心中信了大半,把李小凤说的药方一一的记在心中“多谢李大侠指点,宗某感激不尽!崆峒弟子听着,只要有李大侠在这一天,就不能再对明教的人动手!”
说完向李小凤鞠了一躬,和其他三人一起退了下去。
“李某在多说两句,谁要是不想罢战,只管上来,不过要是你输了,就得给我乖乖的打消围攻明教的主意,你们有谁不服的就上来吧!”
六大派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敢上前挑战李小凤,众人安静了一会,只见一人摇着折扇,缓步而出道:“在下华山掌门鲜于通,少侠武功盖世,无人能挡,但魔教中人无恶不做,我们六大派现在占尽优势,难道就因为你而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李小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鲜于通立刻吓得脸色苍白,深怕李小凤突然发难,“各位,难道就因为个别的明教中人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就要把明教划分为魔教吗?试问你们在座的谁可以拍着良心说自己问心无愧?”
然后传音对鲜于通说道:“鲜于通,你最好放聪明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和胡青羊的事情,哼,要是我说出来,恐怕你也不好过吧!”
鲜于通听了这句话,不由全身打颤,背上冷汗直冒。原来当年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命之后,和其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至有孕,哪知鲜于通后来为了掌门之位,弃胡青羊于不顾,娶了当时华山掌门的爱女,并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师兄白恒,胡青羊一时想不开自杀身亡,造成了一尸两命的惨事。这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透风,不料事隔十余年,突然被这少年说了出来,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当下便起毒念:“这少年不知如何,竟会得知我的阴私,非下辣手立即除了不可,决不能容他多活一时三刻,否则给他张扬开来,那还了得?”
霎时之间镇定如恒,众人见鲜于通忽然变脸,虽然奇怪,但也无人出声,那鲜于通到底是心思深沉之辈,很快的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小凤路出诡异的神色道“是吗,鲜于通掌门,看着我的眼睛。”
鲜于通先是一楞不由的向李小凤的眼睛望去,只觉得李小凤的眼睛犹如黑洞一般的吸引着他的心神,然后就大脑有一片模糊,李小凤轻声的道“鲜掌门,你做过什么亏心事情告诉大家好吗?如果你说话的话你就会下地狱的,你看你后面的人是谁?”
双方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小凤要赶什么,华山派走出二个老者,一高一矮,其中一人喝问道“小子你搞什么鬼?”
却看见鲜于通路出恐惧的神色叫道:“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六大门派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这时候华山派矮个老者不由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之手?”
鲜于通叫道:“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
他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似乎身边真的有鬼魂一般叫道:“白师哥……你死得很惨,可是谁叫你当时那么狠狠逼我……你要说出胡家小姐的事来,师父决不能饶我,我……我只好杀了你灭口啊。白师哥……你放了我……你饶了我……”
双手用力扼迫自己的喉咙,又道:“我害了你,只好嫁祸于明教,可是……可是……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我的命?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一直给你照顾……他们衣食无缺啊。”
此刻日光普照,广场上到处是人,但鲜于通这几句哀求之言说得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似乎白垣的鬼魂真的到了身前一般。华山派中识得白垣的,更是惊惧,李小凤到是感大哦有些意外,他施展九阴真经中的‘摄魂大法’本想让鲜于通说出他抛弃互清羊的事情,但没有想到胡青羊虽是因他而死,毕竟是她自尽,鲜于通薄幸寡德,心中一直也未觉如何惭愧,白垣却是他亲手加害。当时白垣身中金蚕蛊毒后辗转翻滚的惨状的浮现在他脑海中便像见到白垣的鬼魂前来索命。李小凤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正是朗声说道:“华山派各位听了,白垣白师父并非明教所害,各位可错怪了旁人。”
那鲜于通清醒过来,顿时脸色苍白,不由的颤抖的道“你施展了什么妖法陷害于我——”
李小凤还没有说话那矮老者飞出一脚踢在鲜于通背心“大椎”上,这一脚既踢中了他道,又将他踢得飞了起来,直掼出去,拍挞一声,摔在华山派众人面前。鲜于通道上受踢,虽然全身痛楚不减,却已叫喊不出声音,只是在地下挣扎扭动。他自有亲信的门人弟子,但是此刻却谁也不敢上前救助。那矮老者向李小凤道:“我师兄弟是鲜于通这家伙的师叔,你帮我华山派弄明白了门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垣师侄沉冤得雪,谢谢你啦!”
说着深深一揖。那高老者跟着也是一揖。李小凤笑着还礼,道:“好说,好说。”
矮老者举刀虚砍一刀,厉声道:“可是我华山派的名声,却也给你这小子当众毁得不成模样,我师兄弟跟你拚了这两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