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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在季国工作生活,陈觅仙曾看过一些关于亚国皇室的新闻,说是女王的两个儿子都无继位的可能,当中大儿子陆祝的经历颇为神奇,年少时聪明风流,认识那时只是个酒家女的大王妃后便心,婚后过了好一段甜蜜的日子,生下了陆言伯和陆言庆。
但好景不长,二人感情破裂协议离婚,大王妃搬离皇宫,一次旅游散心时出了车祸丧生,陆祝为此失魂落魄许久,大彻大悟后出家了。
据那篇新闻写,皇室出资为他购置了寺庙,改名唤作皇家广仁寺,占亩广大,庙殿禅院致高耸,高深莫测的佛像面庞之间焚香袅袅,极尽深妙。
陈觅仙点头,表示知晓这么位人物,于是陆行薇娓娓道来:“我那个大伯年轻时贪玩,日日流连花丛。都说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哪有那么好的事?一日就被一女的缠上了,那女的满面横肉,见我大伯便黏上来。我大伯说不要,这时保镖亦上来隔了让我大伯走开,那女的不忿,原地就骂上了。说是白送上门的都不要?有违大殿下在外的花名啊,现时跑得飞快,陆祝你能跑得出这人间去?”
“这事后来成了家族的笑谈。”陆行薇取过茶几上的咖啡啜饮一口,提起往事时笑眯眯:“我小时不懂,待到大时,琢磨这句话觉得有趣。跑不出这人间……你说,这天堂神明在管,地狱阎罗在管,这人间呐,是人在管,只要是人,纵使再跑,能跑哪里去?更何况我那大伯作为皇室成员,名声显赫,是人都认识,那就更跑不掉了。”
陈觅仙听出了弦外之音,原来陆行薇东拉西扯一番就为了说这事,无非是借旁人的事来告诫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本就难逃,加之还是王妃,声名在外,更跑不掉,劝她打消外逃的念头。
想到这,陈觅仙话音淡淡:“你说得对。”
听得陆行薇心下正窃喜,就听见她问:“你大伯出家那座寺庙是皇家广仁寺吧?广仁二字,广大慧力普施仁德于天下。我想,若是一个地方不仁、一个人的行为不仁,有人想跑想离开也是情理之中,若是还有人来劝想走的人别走,岂不是很荒谬?这人间的确是人在管,但也分好多拨人在管。”
陈觅仙心智坚定,有了离开这个念头就不会撼动:“只手遮天不假,但遮不住这人间,更遮不住人心!”
陆行薇从未想过陈觅仙是个牙尖嘴利的,直到今日才领略,被说得面皮似有细针在戳,要知道贵为公主,都是被人捧着的,纵使在她嫁入的池家,池家人都未敢这么跟她说话。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弟妹说得对。你做医生的口才这么好,真是少见。”陆行薇笑了笑,施施然转了话题:“你听说了吗?我听说啊,季国的梁越亦要娶妻了,这几日就要公布婚讯,听说是个姓苏的世家千金……这次季国和亚国的婚期都撞同一天了,届时媒体要全世界跑咯。”
全亚国的皇室成员都知她原本是梁越的未婚妻,只是碍于陆行赫,皆都装着不知道。
陆行薇原本不想说的,现时就说了,谁让陈觅仙怼她的?还总是痴线妄想想着脱身,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她满意地看到陈觅仙的脸色微变,红唇也抿了起来,这时陆行薇的笑容才发自内心的畅快:“这人间是分好多人拨在管,但离了这处,去了别处,也得看看别处不啊。”
再坐了一会儿,陆行薇临走时问陈觅仙近来有无看剧:“我近来在看那部皇后的品格,大婆打小叁,打得小叁落花流水,看得好过瘾。”
陈觅仙知道陆行薇在隐喻,若她真去了季国,那时她就成了小叁,只怕会被梁越的妻子苏小姐所忌惮报复。
可谁说,若她真返了季国,就非要和梁越再续情缘?她陈觅仙还不差那点骨气!
见陈觅仙正要开口回怼,陆行薇见好就,又找补了几句:“觅仙,我只是和你荐剧罢了。你嫁给我弟弟成了他的妻子,闲时看看剧,学学对付小叁也有备无患。不过,我这个弟弟啊,一心想着治国平天下,应该不会有小叁之类的。你可以放心的。”
梁越要娶妻了,还是个世家千金,婚期和她同一日……
想来应是季国皇室做的决定,毕竟之前皇室发言人都承认王储梁越感情稳定,将传婚讯了,因现时他失南安港舆论不利,索性将着这日期火速成家,营造个家庭美满、负责任的好丈夫形象亦有利重振民调。
陈觅仙脱力地坐回沙发上,她现时另嫁,他另娶亦是情理之中,但怎么心口就是一窒,后知后觉去摸脸,才发现脸上挂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