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梨花与小桃主仆两个正要从那墙上下去,却见那陆如风从那座上立起身来,将怀里的一包东西拿出来,想必那是银子了,放到了旁边的一个喝茶的桌子上,向银桂姑娘揖了揖,转身出来银桂的房间。
“六公子慢走,容奴家送你一送。”银桂也跟着立起来身,走在陆如风的身后,到了门口,陆如风却道:“姑娘不必远送,古语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六子在这里已经心领了姑娘的美意了。还是回去吧。”
那银桂娇羞地抬起眼来,深情地望着陆如风,从袖子里顺出一个翡翠手镯子来用丝帕包了递与陆如风。
“这是我母亲生前留给小女子作嫁妆用的,我既已落身红尘,怕是已与公子今生无缘,能成为知己,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今日把这镯子送给你,如果心里惦记小女子,这镯子就当是我的容面了。”说着那银桂竟扑簌簌地掉来泪来。
“不愧是个卖艺为生的,真会演戏啊。”小桃趴在那里酸酸的道。
“也难说,自古可就有那青楼女子多情种的。也说不定这个银桂真的喜欢上了陆如风这个坏小子呢。”范梨花不知是受了银桂的感染还是也动了芳心,竟有些莫名其妙地喜欢起陆如风这个坏蛋来了。
“等我把他那五个坏爪子齐齐地给剁下来,看她还喜欢不喜欢。”小桃狠狠的道。
“只许你教训他一回,可不准你乱来。”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千万别伤了他身体的话来,她倒害怕让小桃儿这个鬼丫头识透了她一个姑娘的春心来。
陆如风紧握着银桂的双手,此时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风流才子的佳句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心里一阵激动,竟也差点掉下泪来。他看着银桂那脖子底下一片白晰的玉肌,还有她那丰耸的胸脯,真想今晚就把她那软软的玉身子搂在怀里美美地睡上一夜,也不枉挂了她这个青楼知己的美名。陆如风只是狠狠地在银桂那深深的里盯了一阵子,长叹一声,把那个翡翠镯子揣在了怀里,扬长而去。
陆如风之所以与那叫银桂的姑娘常有来往,也是有缘由的,那银桂本是洛阳城里颇有些好名声的王举人的女儿,自小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只因王举人在那洛阳的牡丹诗会上写了一首《咏黑牡丹》的诗,里面有一句“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便触怒了当今皇上,前朝大明都知道本来是朱家的天下,那好事的人硬说王举人是那明朝的余孽,写这等歪诗分明是在辱骂大清王朝的当权者是杂种,有反清复明之意图。这分解让朝庭的人听起来好像十分有道理,所以王举人不但被夺了举人的身份,而且举家受累,女眷被判为奴隶,男人则被发配到了东北做苦役,洛阳城里再也没有一个亲人,这银桂被一个异姓的人家买了去又卖给了藏春阁里,不想那银桂死活不接客,几番以死相逼,那老鸨怕瞎了银子,吓得她再也不敢强求,只好答应她只给客人画画。而在那所有的客人当中,陆如风竟是唯一能听她唱曲儿的人。因为陆如风虽然身上有些邪之气,可他每回来此,却从不在银桂面前说过一句轻薄的话,所以那银桂便格外地敬重他,而且这银桂自进了藏春阁里,就没有出过大门半步,任是什么显贵,她也不会答应他的邀请到人家府上的。所以陆如风也就把银桂当成了他的红粉知己。
陆如风揣着那意义不同寻常的翡翠镯子,正走着,忽然墙角里闪出一个人影来,陆如风当即跳到了一边,那人却挺剑上来,并大喝一声:“贼看剑!”陆如风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原来是在那比武擂台上就要杀他的那个小桃儿。
“你们姑娘不是不要我做她的夫娇君吗,怎么又后悔了,让你追上来传话来了?”
“放屁,今晚我来是要你这贼的狗头!”小桃本来不想太过难为他,只想按照小姐吩咐教训他一下,不想他却出言竟如此轻薄,她便更加恼怒,于是便说出了那恶毒的话来。陆如风眼见她那闪着寒光的宝剑直朝他要害刺来,赶紧身子一侧,伸手用两个手指将那利剑牢牢夹住,任那小桃如何回抽那把剑竟被陆如风夹得纹丝不动!再想用力,却被陆如风两指夹着往外一拽,那剑竟飞了出去。小桃心想,想不到这个贼竟有如此功夫,看来是小觑了他了,于是欺身上前,想来个近身搏击,没料到陆如风早有防备,一下子竟将小桃揽在了怀里,一只手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另一只手却抚在了她的上。那小桃哪里受得了这般调戏,大叫着小姐快来,陆如风却不肯放松,那只手还在她的胸脯上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