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里一下子住下了这么多人来,半个月后依然没有走的意思,确实让楚府里的下人们忙得够呛,光那做饭的厨子就不下十多个,还是忙得团团转,更让御史夫人梅雨发愁的是这可不是伺候一般的亲戚,而是当今皇上的妃子跟公主,还兼着岳母的双重身份,不招待得好一点儿哪能行呢?眼下唯一能商量的人就是陆如风了,趁空儿,梅雨找到了陆如风急寻办法,要不然,这家业眼看就要捉襟见肘了。
“这么多人在家里吃饭,你说这银子怎么办呀?”
“家里不是有很多钱吗?”
“粮食倒有的是,可总不能让老娘现在就去卖粮吧?那些兵们倒是好说,可娘娘跟公主可都不能瞎凑合呀!你让娘到哪儿去弄那么多的山珍海味去?”
那一阵子陆如风在宫廷里的时候,也见娘娘跟公主们顿顿山珍海味的吃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还有缺吃的时候,想不到堂堂御史家里竟然伺候不了这么几个人,他忽然感觉出来这宫廷里的用度可真是个无底洞呀,他知道,凭着御史家的老底儿,养百儿八十个的穷人的话,吃个十年八载的也不成问题,可公主与娘娘只呆了不过是十多天就让这家里受不了啦。
“那王林王大人这些日子也母没有过问过娘娘与公主的用度?”
“他呀,平时只让个传话的来请安了事,从来没有问过娘娘跟公主缺什么!好像把人一推进这楚府里就与他姓王的无关了似的!”梅雨夫人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那我让人去说一声!”陆如风也有些发恨起来,明明知道娘娘不能与平头百姓相比,他王林竟敢不闻不问。陆如风随即吩咐心腹之人来到了王林处。
王林一见陆如风派人过来,立即毕恭毕敬。
“娘娘在楚府住了这么些日子,御史夫人一个女流之辈都是尽心竭力的。只是家里并不富裕,也有些照应不过来了。听说王大人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往楚府里贡过银子,我们陆大将军猜想可能是王大人是想单独把萧妃娘娘接到家里去住些日子以表孝心?”那传话的坐在王林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人千万别生气,我这几日正在筹措银两呢,光凭一个青州府哪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呀,我正商量这里那些有头有脸儿的富足商贾们一块儿尽孝心呢,不然,他们也会说我不够义气不是?我倒想孝敬娘娘,可我那寒舍哪会让娘娘住进去污了她老人家的凤体?这银子明日定能送到楚府,请回去告诉陆大人,我不会让御史夫人为难的。”
那心腹之人立即回来向陆如风作了回报,陆如风暗笑道:“这老东西,不敲打他一下他是不会动弹的!还想装糊涂!你回去跟王大人说一声,明日午时之前再送不过来的话,娘娘就只能到他王大人家吃饭去了!”
王林听说之后急忙陪出笑脸来让那传话人放心回去决不会误了陆大将军的事的。当天下午就四处派人赶紧招集那些平日交好或是钟鸣鼎食之家的户主到府里来议事,那些被下了请柬的人明知道是抽筋扒皮的事情也不敢回绝,只得老老实实的到府衙里来“议事”了。这个王林在这里做了几年的官儿,自然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了,他根据每家每户的情况一一做了安排,谁家出多少银子,谁家出多少稀罕物件都一一列了表。谁要是在他面前哭穷装孙子,他就拿出陆如风吓唬他那一套来吓唬别人:“不然我禀报娘娘让娘娘到你家去住上两天?”那人立马会软下架子来,宁愿再多加几千两银子也不敢再与府尹顶嘴了,很快,王林王大人便募集了几百万两银子到手。其实这个王林早就想到这一招了,只是觉得没有陆如风的话他做这事师出无名,而现在陆如风带着火气催下来更顺了他的心意。俗话说,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经手这么大的一笔银子,他王林岂能不沾上一点小光吗?怎么说自己也是跟皇上沾亲带故的了。
王林当下将所募集的银子让下人造册登记,不等那文书合计出数目来他就将那账目收到了自己的手里,当晚王大人自己另造一册,分别在那些捐钱者的名头上或多或少的减了些数目,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甚至直接被王大人从本子上划去了名字。这样王林竟从这一次募集当中净得了七八万两银子。第二天一早,王林却又谎称找不到了那个原来,而让文书将他手抄的一份重新录了下来,不过,那文书自然是个心细之人,他在做账之时早就偷偷的将所记账目另立一本,他趁王大人不在之时偷偷核对,竟差出了七八万两之巨。可那文书却不声张,只是默默作了账之后交还给了王林王大人。
王林按时将那银子交到了楚府里,由梅雨夫人亲手支配。王大人虽然心中有些不平,但暗自吞了那七八万两也暗自高兴。
只说陆如风得了这些银子之后立即不再为娘娘的用度犯愁,可此时他却对另一个女人陷入了极度的思念之中,他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影子了。这个女人就是还在李善得家里当着夫人的宁小月了!要说单单去见一见宁小月对陆如风来说并不是难事,可难就难在他跟那个李善得还是结拜兄弟,虽然那个李善得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但毕竟还有着名份上的夫妻关系,这种欺兄霸妻的事儿陆如风觉得有些做不出来。可是他对宁小月的思念实在让他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你这两天闷闷不乐的好像是心里还有什么事儿吧?”知子莫如母。梅雨早就看出了陆如风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对身边的女人也失了兴趣。
“我还有一个结拜兄长,他在从东京往山东回转的时候却让土匪给毁了,已经不能生育,就连男人也做不成了,可他却娶了一房好女人,现在我估计那女人已经有了我的种,我真放不下她了!”
“原来是这样呀!你打算把她弄回来吗?”梅雨夫人问道。
“不然我心不安呀,让她生活在那么一个环境里,我觉都睡不好,天天想她呀!”
“那就让她来吧?这还不好说吗?派几天人一辆车子不就成了吗?”
“可……我那兄长却想留一点香火给他,我那样做岂不是剜了人家的心吗?”
“那你把自己心爱的一个女人扔在那里不但自己心里难受,不也伤了那个女人的心吗?你这样不闻不问看上去是对你那结拜兄长仁义了,可对那个女人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呀!”梅雨守了多年的寡,她可是知道那种日子的苦滋味儿了!“虽然她也有个大活人守着,还不如没有呢。”
陆如风相信那李善得已经绝对不会再跟宁小月同房,况且他已经没有了那个能力,形同废人了。
“是呀,这样对宁小月来说真的有些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