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的九阳神功虽属小成,可再配合上第五层次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体内被发掘出来的暗藏潜力,确如山洪暴发,沛然莫之能御。实际作战时的强横处,确然少有人及。
概因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之间的特殊化学反应甚为神奇,简直称得上不可思议的相辅相成!像昔日明教教主那样,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的险况大不相同。
其实,由于这门功法的运劲法诀过于复杂巧妙,练此功者若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当然异常危险。正如要一个六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去挥舞百多斤重的巨大铁锤一般,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可若舞锤者,本就是个身强体壮的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愈加的得心应手。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硬要勉强修习,自然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乏力局面。
周星星遥想昔日明教的各位教主,大多也都明白其中的关键道理,但既身任教主,一个个皆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又有谁肯知难而退、轻易抽身?
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句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尽全力,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落得个逆天者毙的凄凉下场。
早至第五层后的殷扬,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想,周身百骸,俱是暗劲潜藏。那些穷究多年,仍无所获,始终被困在低层的明教教主们,自是远远不能比较的。
当作温习功课般的将这张羊皮内容大略看完,此套早有副本存在的明教护法神功,却并非周星星方才大喜若狂的在意之物。快速扫过第六、第七层的奥妙之处,凭周星星现在的能力眼界,尚未可以看出那一十九句的“缺陷”所在。
他虽不像早被磨平棱角的张无忌一样,懂得“月满亏蚀,知足不辱。”
的长乐至理,却也知晓天地尚无完体,第七层中未被发现的那十九句,原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波斯高人,并未真正达到该境界前的臆想口诀。所谓的第七层心法,不过是他无法修炼之下,空凭聪明智慧,纵其想象,力求变化得出的猜度产物,实际的作性确是大有问题。
不管今日今后,周星星自不会去一门心思的强练这种似是而非,误入歧途的想象功夫。否则,不是走火身亡,便要疯颠痴呆,或致全身瘫痪……甚至,还有自绝经脉的恶性可能……
随着血迹渐干,周星星将手上的羊皮卷张,也是同样的收入怀中,再又拿起阳顶天骸骨上所留的一物,从头看起。
此物是封书信,封皮上写有“夫人亲启”四字。
因为年深日久,封皮早已霉烂不堪,连那四字也是腐蚀得笔划残缺,难以识别。但是依稀之间,周星星仍可看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此信牢牢封固,火漆印迹俱然完好。想是那位阳夫人未及拆信,便已自杀。
周星星三下两下,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出来,只见绫上写着:“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周星星早知,西域明教源自波斯。而这衣教主和阳教主二位,不肯听奉总教之命归降元朝,倒也是两个极有血性骨气的昂藏好汉。
接着看下去:“今余神功第五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克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今日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附令金毛狮王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谢逊文武全才,比之杨逍范遥的高傲偏激,殷天正的年纪老迈,韦一笑的暗疾难愈,本来倒是最有潜力的一人。
可惜了……
周星星见到“不服者杀无赦”六字,面上微泛冷笑,感叹一声后,又见信上言道:“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遗书上的最后部分,仍有噂嘱:“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看到这里,周星星心想:阳大教主想得倒好,倘若他当年真能忍上一忍,坚持到与那成昆恶贼,同归于尽之后再肯断气身死,也就少了自己今天的忙活……
最后是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一时半会出不去,周星星和小昭坐下来,差不多快一年不见,周星星抱着小昭睡觉了柔软的身子,“小昭,让你受苦了,这些日子想我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