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想必已经去消毒室清洗去了。欧医生有个怪癖,那就是手术后从不与家属见面,夫人您请见谅。”
“哪里!哪里!我感激他还来不及。那就请护士小姐代为转告我的谢意,好吗?”知道这些天才人士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这位夫人不以为意,对着护士殷切的笑笑。
“啊,当然可以。”护士小姐连连点头,看着女人陪护在她丈夫身边离去。
“欧医生什么都好,就是不大爱搭理人。每次都要我们来帮他应付病人家属。”嘴里念念有词着,她也举步离开。
消毒室里两名穿着沾满鲜血的手术服的医生推门而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瘦的医生一走进来就脱掉口罩和帽子,快步走向洗手池清洗。矮胖的医生拉掉口罩,露出一张慈祥如圣诞老人般的脸,抖落着一脸的菊花褶子,笑眯眯的开口:“逸,我就知道这个主干神经密集区的脑瘤难不倒你!你刚才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呵呵,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他摇晃着自己被手术帽压的七零八落的灰色乱发,那样子像个老顽童,让人见了忍俊不禁。
面对笑容如孩童般明朗的恩师,身材修长的青年略略转头,眉梢上挑,狭长的眸子充斥着无奈的笑意,斜看向对方:“的确是名师出高徒。不过,您以后不要随便给我接手术,免得砸了您名师的招牌。”
这位青年医师眉目如画,气质宛然,赫然就是五年前离开c国的欧家小少爷,欧凌逸。经过五年岁月的洗礼,他身形已经完全长开,一米八的个头,身形比例完美,穿着黑色长裤的双腿笔直修长;当年圆润的一双猫瞳如今拉长,眉眼极其肖似欧邢天,线条却比他柔和的多,眼波流转间无端多了一丝蛊惑的意味。
“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叫你小子别斜眼看人。这在咱们米国是很危险的。”表情严肃的警告着,老顽童,也就是欧凌逸的导师thomson教授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徒弟进行一下安全教育。
难道他不知道,凭他这幅长相,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诱惑,不但女人喜欢,男人也爱吗?据他所知,他的研究所里就有很多男医生对自己的爱徒情有独钟。想到那些医生因为经常锻炼而显得健硕的身体,再瞄瞄自家徒弟单薄的小身板儿,他止不住的为自家徒弟担心。
警告完,他立马又换上一副得意的表情:“我接这个手术,不是对你有信心嘛,我知道你绝对能对付。”
“啊,那我得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了?另外,请您以后和我说话,不要在脑海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吗?”感觉到对方传来的,杂乱无章的诡异情绪,欧凌逸感到很无力。
“你是不是有读心术?这几年我一直想问,你就老实告诉我吧!”被徒弟说中心思,thomson先是一脸错愕,随后恳切的开口。
“没有,我只是特别会察言观色而已。”欧凌逸断然否认。他没有说谎。他的确不会读心术,他只会感知别人的情绪。
“啊,我也觉得不可能。”thomson老脸完全放松下来。幸好,让徒弟知道自己背地里yy他就不好了。
“对了,您帮我把最近的这个手术推掉吧。”清理完,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再披上制服,欧凌逸表情淡然的道。
“为什么?那个手术不是和你最近的研究有关吗?你可以在手术过程中收集到很多有用的资料,而且病人出价很高的!为什么要推掉?”财迷的thomson教室大惑不解。
“因为对方是日本人,我从不给日本人动手术。而且,我明天要回国了。”欧凌逸不动声色的宣布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面对徒弟怪异的理由和突如其来的重大消息,thomson有片刻的怔忡,半晌后,他终于找回声音:“原来你仇日啊!很多c国人好像都这样呢,难以理解。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要回国?你告诉你父亲了吗?”最后这句问话才是他关注的重点。要知道,爱徒的父亲,欧氏集团现任总裁欧邢天,每年给他那么多好处,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多多照顾儿子,并随时向他报告儿子的动向。
自从收了欧凌逸做徒弟,欧氏集团就成了他的超级提款机。学生还在赶赴米国的飞机上,他实验室所有的器材就挨个儿换了个遍,更别提此后源源不断,没有底限的资金支持。凭着这一点,他当时就决定,不管来人有多草包,他和血吞也得把对方收下。哪里想到,待师生两个见面时,他才意识到,对方就是那个在网上给他递交了论文和申请书的医学小天才。这下,他心里真是百花齐放,春暖花开。爱徒有了,另外还附送一张无形的超级提款卡,这小日子,敢不敢再滋润一点?
“你不需要去理解。时间到了,是该回去了。至于我父亲那里,我想恩师您一定会代为通知的,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欧凌逸双手插兜,优雅的举步离开。
五年,再过两个月就是上一世欧凌霜出车祸故去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回国?
看着爱徒施施然离去的背影,thomson打小报告的老底被戳穿,脸上表情颇为不好意思。转念一想,反正徒弟已经知道了,就不用躲躲藏藏了,于是很干脆的掏出手机,拨通了欧家主的私人电话。
正在开会的欧邢天瞟见桌面上电话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马上抬手,终止了会议,边举步离开会议室,边按下接听键。
静静听完对方的话,他勉强压下心里的激荡,才能语气平静的回复。简短一句‘了解’,他快速挂掉电话,指尖微不可见的颤抖。
对着办公室外辽远开阔的天空沉默,他终于找回了以往的冷静,这才重新拿起电话,按下了烂熟于心的一串号码。
“喂?父亲?”早已知晓接到通知,对方会第一时间打过来询问,看见熟悉的号码,欧凌逸快速接通。
送他离开后,欧邢天不但没有如他想象般对他不闻不问,反而每天都要打一个电话过来关心。他从最开始的不耐,到麻木,到最后的习惯,如今,接通后两人也能简单的聊上几句。
“逸儿,听说你要回国了?具体什么时候?爸爸来接你好吗?”欧邢天低沉性、感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语气中莫名有种压抑的味道。
“下午一点半抵达,来不来接,你随意。”欧凌逸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