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正躺在摇椅上嗑瓜子,安逸悠闲。忽然听见一声炮竹响,他循声望去,只见后山方向的天空中闪现红色火光,这是公子专用的求救焰火。
夜泽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手里盘子一扔,纵身跃上房顶,先仔细看了看焰火射出的地方,然后直接在屋檐上跳跃几步,一阵风似的钻进房间。不过扎眼功夫,只见他换了身行头出来。墨色劲装,护腕袖箭,绑腿马靴,腰上佩了把长剑,背上还背了弓箭。
曹管家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夜泽见他说道:“你持我令牌去府衙,叫知府派兵上山,我先过去!”
扬手一抛,一块玄铁制鹰爪令牌便落入曹管家手里。夜泽疾奔马厩,牵出一匹马就从后门飞驰而走。
袁大娘出来看见,疑惑问道:“怎么了?”
曹管家道:“没事。我要出去一趟,你们留在府中,把门关好。”
叮嘱了两句,曹管家握着夜泽给的令牌,急匆匆出门去了府衙,面色出奇的严肃。
话说南宫霖放出焰火信号以后,并没有坐在原地等待援兵,而是重新去了竹林里,点起一个火把,在尸首周围探查一番,希望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寻找一阵,他在铺满竹叶的地上找到一块饴糖。捡起来看了看,南宫霖认出这是他平时用来喂奔霄的糖,酒儿平时也会揣几块在身上,瞅空拿出来喂给马儿。
找到一块之后,南宫霖又拿起树枝在周围刨了刨,果然,在不远处他又拾到一块饴糖。
这个酒儿,还不算太笨。
南宫霖吹响一声口哨,奔霄琉骊便跑了过来。他先把手里的糖喂给奔霄吃了,然后翻身上马,俯首摸着奔霄的头说道:“乖,跟着糖走。”
琉骊被留在原地给夜泽指路,南宫霖则骑着奔霄,由它循着饴糖的味道,一路追击匪徒。
酒儿被庞三扛在肩头一路下了山,肚子顶在硬邦邦的肩膀上,颠得她想吐。她强忍了腹中翻腾不止的呕意,悄悄摸出荷包,把饴糖攥在手里捏碎,趁庞三不备隔一会儿便扔一点儿在地上。
庞三怀着恨意,一路咒骂:“小娼|妇,今儿个怎么不蹦跶了?知道爷的厉害就好!回去好生伺候,哄得爷高兴就饶了你,否则弄死你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酒儿不说话,只是软哒哒地趴在他肩头,显出一副怕极了又很软弱的模样。
庞三心中畅快,伸手摸了酒儿屁股一下,yín |笑道:“嘿嘿,上次没干成你,这次回去爽个够!哈哈……”
这群歹徒都是山上的土匪,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平时也是混迹在赌场窑子里,说话放浪惯了,为人也是粗鄙不堪。陆嘉宜养在深闺,哪里见过这般的人物?耳边听着他们说的下流话语,眼里都快急出血了。
就算是咬舌自尽,也绝不能被这群土匪污了清白!
等到下了山,酒儿又看见几个山匪。他们应该是负责接应之人,三三两两坐在山脚一棵老树下,边上还停了辆瘦马拉的旧马车。
见到匪首带人下来,这几人站起走过去:“老大!”
匪首指指身后的人:“把这几个小娘们儿手脚绑了,蒙上眼带回寨子里。老三,你派人给陆家传信,叫他们拿五千两银子来换人!”
于是,酒儿和陆嘉宜还有又青都被麻绳捆作一团,眼上也蒙了黑布,然后塞进马车里面,被土匪们带往他们的山寨。
第二十四章 差一招
潼城陆府,陆夫人和儿子正坐在大厅等人。
陆嘉仁伸长脖子望了望门外,嘴里念叨道:“妹妹怎么还不回来呢?不是说在竹林看看风景就走的么?这都两个时辰了……”
陆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是啊。嘉仁,你去门口看看,要不再差人沿路回去找找,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好,我去看看。”陆嘉仁听从吩咐便走出门去,留下陆夫人心绪不宁地坐在大厅里。
原本这日他们也是上山去拜祭祖坟,陆老爷生意事忙没回来,于是就一家三口结伴而去。回来的时候经过竹林,陆嘉宜说想在那里赏竹,而陆夫人吹了风有些头疼,便留下一半家丁护卫陪她,自己准备先行回了城。
陆嘉仁是个纨绔,附庸风雅他会,可真要叫他对着一堆竹子吟诗作赋的,一准儿闷死。他还想着回城喝花酒呢!于是他也没陪自家妹妹,而是借着照顾身体不适的母亲为由,一同先回家去了。
可是回家半晌了,左等右等也不见陆嘉宜回来,马上就要天黑了,陆嘉仁不由得生出几分忧心。
他刚一走出大门,准备差小厮回山上寻人,这时有个小乞丐走上前来,手里拿了封信。
小乞丐邋里邋遢的,衣衫褴褛还挂着鼻涕,陆嘉仁一见赶紧吆道:“哪里来的臭小叫花子?快滚快滚!”
小乞丐悄悄“呸”了一声,把信往地上一扔:“有人送了封信给你!”说完小家伙便一转身跑了,回去可是有鸡腿吃呢!
“信?什么信?”
陆嘉仁叫小厮把信捡起来,一脸嫌恶地打开,刚看了一眼。他脸色大变,慌不迭就往家里跑去。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妹妹她……”
这厢,夜泽率先孤身上山寻人,曹管家也去了府衙,府里就剩下袁大娘还有两个不明所以的杂使仆役。十八妹留在家里照顾孟大娘多日,实在觉得再三告假不好意思,于是便去了南宫府。
在南宫府门口,十八妹看见一个小乞丐手里握着东西,站在关着的大门口,想上前又不敢,畏畏缩缩的样子。
“嗨,你跟我过来。”
十八妹出声叫住小乞丐,把他带到了厨院后门,叫他在那里等着,自己则进去拿了几个馒头,还有半边吃剩下的酱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