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有痕迹?可曾漾起波澜?
“酒儿姐。”
听闻十八妹叫门,酒儿赶紧收回思绪,把门打开。
“十八,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这几日身子不大好,过来看看。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药堂看看?”
酒儿敛起情绪,一贯甜笑:“没事没事,我好好的。”
十八妹瞧酒儿虽然嘴上这样说,可眼神黯淡,笑意未达眼底,明显是有心事。她想起夜泽的嘱托,于是提议道:“对了酒儿姐,上次我们去道长那里求符不是没求到么?我们今儿再去看看罢,你也顺便出去透透气,老闷着对病不好。”
酒儿想起在府中说不准又碰上南宫霖了,遂点头答应:“好。”
与此同时,公子寝院,夜泽正在向南宫霖禀告采花贼一事。
“只有四户人家承认丢了东西,其余几户碍于颜面,都矢口否认,派去的官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南宫霖皱着眉头,脸色黑沉,也不知是在为采花贼的事烦心,还是为酒儿不理他苦恼。
半晌,南宫霖抬头一问:“这四户人家相互认识么?或者在案发前他们去过什么相同地方没有?”
夜泽摇头:“四户人家平日素无来往,而且经属下调查,这几位姑娘小姐都不大爱出门,主动招惹上采花贼的可能性不大,再说案发日正是谷雨,人人都在家里,要行礼祭拜,也没有陌生人上门,看起来并无异样。”
“这样啊……”南宫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没对,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苦苦凝思。
夜泽见时机差不多了,赶紧提议道:“公子不如我们上街看看吧,说不准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呢!”
出去?也好。他是该好好理理思绪了。
于是南宫霖和夜泽也出了府。
西大街上依旧热闹非凡,酒儿却一脸恹恹,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十八妹见状担忧,试探问道:“酒儿姐你怎么了?今日老是心不在焉的。”
酒儿勉强一笑:“没什么……”顿了顿,她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十八,我可能过两天就辞工不做了。”
十八妹听言大惊:“什么?!为什么不做了?”
工钱高东家好,这样的好差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为什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因为……”酒儿吞吞吐吐,随口胡诌一个理由:“我一年多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
“可是你家里不是没人了么?如果想回去看看,那也不用辞工啊,跟府里请几天假,公子对你那么好,肯定会答应的。”十八妹一脸真挚地劝道。
“我……”
一提起南宫霖,酒儿顿时生出几分不自在,这谎话也不知该如何圆下去,一时语噎。
“酒儿姐你看!是公子和夜大哥!”
突然十八妹一阵欢喜呼喊,打碎了酒儿的愁绪。她循着十八妹手指的方向一看,正见到南宫霖和夜泽从街拐角出来。
酒儿赶紧拉过十八妹:“我们快走!”
“为什么啊?打个招呼再走嘛……诶!酒儿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酒儿转了个身,急匆匆就往城隍庙方向跑,十八在后面小跑追上,还不忘回头看看夜泽,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
还好夜泽眼尖,瞥见了十八妹的身影,立马转头给南宫霖说道:“公子,你看前边城隍庙香火鼎盛,听闻那里有个庙祝解签解得极好,不如我们去看看?”
城隍庙外,酒儿坐在伍德道长的算命摊子前,伸出掌心让他看相。
伍德道人伸指抹了抹小胡子,眉心皱作一团:“贵格之相……三合明珠生旺地,稳步蟾宫,日出扶桑,吉星入命宫……怪哉!为什么会不准……”
酒儿看伍德道人只顾自言自语,半晌不说一个字,有些急了:“道长我是不是名犯太岁,流年不利?有何解决办法?”
自从来了潼城,她就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有好有坏,有凶险有喜悦,比她前二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这些经历,为她淡淡的人生添上一笔浓墨重彩,难以忘怀。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般过下去,可是那一层纸捅破了,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如天上明月,一如田间野草,纵使冷辉再耀,也照不暖岌岌蔓草,纵使野草再高,也难以触及皎皎明月。
分明情根深种,奈何天地相隔?
伍德道人小小的眼睛在酒儿脸上扫了一圈,深沉说道:“施主觉得最近诸事不顺?依贫道猜测,可能是施主家中有妖孽!”
此话一出,酒儿和十八妹不约而同大惊:“妖孽?!”
“孽障乃是由怨气怒气哀气化形而成,横行人间,实在是为祸不小,且时间越长,道行越高。依我所看,施主家中这妖孽恐怕有个几百年了。”
伍德道人表情严肃,眼神坚定,说得信誓旦旦,酒儿听言有些害怕,背脊骨都不觉发寒。
她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莫怕莫怕……”
伍德道人又拿出一叠符纸:“回去先把这些贴在门上,子时取下烧了。等过几天挑个黄道吉日,贫道前去做场法事,收了那妖孽,自此以后家宅平安,阖府康宁。”
女子素来胆小怕事,酒儿和十八妹被伍德道人这么一吓唬,自然战战兢兢地答应,然后掏出荷包里的碎银子准备买符。
“哪里来的妖道,在此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