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嫁人了,你不要来找我。”说着她衣裳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岸上走去。
成凯勋赶紧拽住她的胳膊,眉目间含着浅浅的笑意:“若是昨日,我兴许还会信你这番说辞。可是今早我回来之时正巧碰见里正,他都告诉我了,你确实嫁了人,不过嫁给的,是我。”
成凯勋手臂一用劲,酒儿便撞入了他怀中。他双臂紧锢着人,埋头动情呢喃:“我多害怕你不会等我……毕竟当初那一纸诺言太过单薄,年少轻狂,许下的承诺也有些不牢靠,没想到……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可是我却不敢书信一封,生怕一提笔便会抑制不住心中思念,跑回来见你一面……还好、还好你终于是等着我的,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抛下你……”
当初他走得太草率,以至在如今功成名就之际,懊悔依旧不断袭来,如果他没有走,现在的他们会是什么样?男耕女织,儿女绕膝?
不,他必须走,他必须去闯出一番天下,他必须成为苍穹上翱翔的雄鹰,振翅高飞,无人可及。
只有这样,他才能配得上她,配得上他的酒儿。
浓厚的男子气息包围着酒儿,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酒儿伸手狠劲推开成凯勋,摇头说道:“你不该回来,现在太迟了。”
如果他们能在三日之前重逢,如果他们能在七夕那日相认,如果他们能在一年多前相遇……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曾分离,今时今日,一切截然不同。
“不迟,一点不不迟!”成凯勋重新拉住酒儿的手,依旧坚定,“我们重新开始,你跟我去京城,我现在……”
“放开她!”
伴着一声怒吼,白影狂风袭来,成凯勋猝不及防脸上就挨了一拳,被打得后退两步,差点跌倒。
南宫霖老远便看见一个男人对酒儿拉拉扯扯,酒儿含着泪满脸害怕。他怒不可遏,冲上前就狠狠揍了这人一拳。
成凯勋踉跄一下,稳住了身子。口腔里泛起一股血腥味儿,他把头一偏啐了一口,吐出带血的唾沫,之后目光一凛,凶狠的眼神望向来者。
南宫霖紧张地拉着酒儿看了看,焦灼不安:“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受伤没有?”
酒儿依旧有些发怔,只是呆呆地看着成凯勋,杏眼通红,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该死!”
南宫霖以为酒儿被人轻薄,怒火冲顶,又向成凯勋挥出铁拳。成凯勋这下有了防备,挥臂一挡,继而奋起反击,一掌打在南宫霖肩头,骨头都咔嚓作响。
男人之间的战火一旦被挑起,那便犹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惊涛怒涌,狂风叱咤。
南宫霖和成凯勋从河岸打到河中央,满身湿透,各自挂彩,可却同样一脸桀骜,谁都不愿认输,也不愿第一个开口休战。
酒儿在岸边焦急大喊:“住手!你们都住手!”
南宫霖一把扯下累赘的衣服,随手一扔,露出修长精壮的上半身,星眸冷肃地看着成凯勋,头也不回地冲酒儿喊道:“你站在那里别过来!等我收拾了这个家伙再说!”
成凯勋也脱掉上衣,只见他浑身肌肉虬实,身上散落着道道伤口,由此可见也非等闲之辈。他抬手抹去嘴角血痕,冲着南宫霖勾勾指头,挑衅道:“有本事就过来!”
一声大喝,两个男人又打在了一起,犹如缠斗的蛟龙,搅得此地天翻地覆,水花飞溅,腥血横飙。
酒儿见状焦灼不安,可又无法下河劝战,只得在岸边不断大喊叫停,无奈两人根本不听,只顾恶斗,那架势是要彻底打死一方才会作罢。
这番动静太大,村里的人听到都跑了出来,来到河边看热闹。
酒儿看见有人来了,赶紧上前抓住一人胳膊恳求道:“李大哥,快帮我去拉开他们,不然会出人命的!”
姓李的男子急忙前去劝架,谁知刚一靠近,却被强风推了开来,瞬间就跌出两丈之外,后背硌在尖锐石子上一阵剧痛,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里正早晨才从柳州城回村,闻讯也急忙赶来,随行的还有一名清秀男子,正是成凯勋的同伴。
清秀男子一到,便乍呼呼地喊道:“老大不好了!他们说你家娘子已经……”说道这里他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吞下后半截话,向着河中央喊话:“老大你先别打了!办正事儿要紧,你快回来!”
里正也急忙劝道:“有话好好说,万事可商量,二位切莫冲动……”
只是任何人的劝慰都没有用,南宫霖和成凯勋就像争夺地盘的猛虎,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不知是谁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小河清泉,一泓血水刺得酒儿眼睛发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她等待的时候成凯勋不回来,而在她下定决心要和公子好好过一辈子的时候,他又突兀地横插一脚,硬生生搅起波澜?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老天这样玩弄于股掌!
想到这里酒儿爆发了,多年的委屈不甘一瞬涌出,她弯腰从河滩上捡起石头便向河中央砸去:“混蛋!无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