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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节阅读_23(2 / 2)

我皱起鼻翼,与我拼气劲?原本我只想痛打他一顿,但气劲之较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掌心迅速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量,而我体内气劲也迎头而上,刹那间,侯熙元白了脸色。气劲之较,二者相差越大越能早见分晓,无疑是强者震撼弱者的最快途径,但我与他二人修为接近,气劲一缠,侯熙元便知坏了。他说不上话,只怔怔地看着我,目光复杂。我们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巨大的外压扭曲,无形的波纹一条条一层层化映房内的门窗,模糊了对方的身形,到后来我只看到一团绯红,如同火一般,暗暗燃烧在光影朦胧中。


妃子血 第一部分 流水之意(4)


我感到体内压抑的力量蜂拥而起,它们强大而迅速,它们齐齐汇聚,前赴后继地冲出我的手掌,抽离我的生命。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出奇的神秘,在流失大量气劲的同时,一点都没变虚弱,甚至更加强韧。这同我听来的高手相较气劲截然不同,莫非因我所学的是天一诀?


正在我疑想之时,侯熙元发出一声惨呼,接着他的气劲消散,双手离了我,整个人顺着墙壁慢慢瘫坐在地。


我收了气劲,震惊地望着他。这人竟在气劲纠缠之中硬性撤手,难道他不知强脱会反噬,会令他元气大伤,轻者修为倒退,重则性命堪忧?


气若游丝的侯熙元嘴唇翕动,看口形仿佛在说:“第三次!”鲜血从他口鼻溢出,微睁的眼线却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仇人弟子,这个狂妄之徒,第三次折伤于我手,却在我心头硬生生抹上了他的鲜血。我暗自感叹,弯腰低身,封点了他几处命穴。他伤成这样,再不能移动他半分。


简单处理了他的内伤,我站起身,他勉力仰头望我。我推开门,运起一分气劲道:“找个大夫过来,他受伤了!”


关上门,我冷冷骂一声:“蠢货!”正常气劲较量完,不过是一方胜一方虚脱,他最多不过失了气力被我丢出房外,现在倒好,丢不出去了。


侯府的应对不可谓不快,医师先至,稳了侯熙元伤势后,面色凝重地开下药方,医师未走,侯吉甫就赶了来。一听大夫说侯熙元伤势重到半月内不能动分毫,西秦名相的老脸就变得比苦瓜还难看。


我冷冷在边上瞅着,侯熙元落到这个地步,他老子也有责任,是他老子将他养成这德行。伤他的人虽是我,但他若跟叶少游一般温文尔雅,即便是仇人门下,我也不会痛扁他。


侯吉甫心痛之余,目光沉沉地盯上了我。我自不畏他,他的属下虽多,但我要跑,无人能拦。


侯熙元合目一声,侯吉甫便收回目光。“孽障,你的事我管不了了!”侯吉甫丢下两个手脚轻快的小厮服侍儿子,带着一干人走了。


晚些时候,房东惶惶造访,说是泰石巷除了我租借的宅子,侯家又买了相邻两家,请我移居隔壁。我正愁葛仲逊还未出现,侯熙元又赖我房中,房东的提议正合我心意。我抱着“妃子血”转到邻宅,门前一侍卫冷冷告诫:“姑娘这一阵若有所需,吩咐在下即可。”那意思是我被软禁了。


我无声而笑,已身无分文的我大约找到金主了。恶念重生,若我要求个倾城苑的派头,吃穿用度一切都依着姬人的身份来,抑或按着大杲宫廷一品皇妃的尺度,不知侯家父子是否会青黄了面孔?恶心人先得会恶心自己,可惜我还不想恶心我自己。时日无多,葛仲逊再次出现前,我打算先过上一段平静日子。


日出而起,日落而眠,闭门静思的我距离突破乘气期只一线之遥,与侯熙元的气劲相较获得的好处不言而喻。我终于明白南屏山的两年光阴我并没有虚度,京都的两个月时间不可能提升我的修为,而与侯熙元的较量以及指点蓼花都只是诱因。乘气顶峰的五条气脉内劲充沛,仿似要鼓破经脉,只要一鼓破,我便晋级了。


平静生活里唯一的不和谐音每日午后,这个时候侯熙元都会遣人请我一曲。我应下的原因也只有一个,我就不信了,以我在琵琶上的造诣,就引不来葛仲逊。


侯熙元确实爱极了红色,每次他都紧盯“妃子血”,这把他曾经不屑现在惊奇的琵琶。


“它为什么是红的?”


“你该问它为什么而红?”


“为什么?”


我淡淡道:“鲜血染就。”


“你又骗我,分明是漆。”


我一抚琴面,沉吟道:“红的是漆,红的也是血。它的漆色下掩盖着我的斑斑血迹,也沾染了曾经追杀我的人的血。”


侯熙元靠在墙上,笼在锦被中,炭火彤彤映他眸色。


“它红得不吉利。”


我冷眼瞟他,“你红得吉利?”


侯熙元一笑,不知牵动了哪根经,笑了一半又皱起剑眉。


琵琶弦响,沉沉混混,古曲本雅,却生生被我搅浊。雅到极致才落俗套,标榜梅菊的真能脱了泥味吗?不过摘花插枝自诩袜白如雪,笑酸我牙。


侯熙元凝神细听,初不以为然,逐渐转思,而后若有所悟,二指微动。


水至清而无鱼,用在乐音上有些不适,但用在音境上却恰如其分。若一位乐师只能弹奏风花雪月,那他只是音匠,正如一位文人若只会悦目娱心,就只配当个字奴。


侯熙元的眼眸闪过一丝挫败的不甘。从我繁复不乱的弹奏手法上,他能看出,气劲之前的较量中,我胜他并非侥幸,而以他的琴力,也能感受到“妃子血”粗糙乐音背后的音境。音境之大未必是磅礴,音境之高并非在重山。


不过这人骄狂的本质太过坚定,一曲终了,他道一句:“黎黎,你不愧我西秦人!”


我与他是没话了,每日不重曲弹着就是了。


时光一日日在走,新年即将来临,依然不见葛仲逊,倒将侯府的奴仆见着了一圈。无论侍卫还是小厮丫鬟,每个人看我的目光都半带敬畏。一日夜间,却有个收餐具的人面无表情,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我面前。


陈风装扮成侯府的小厮,拱背弯腰地入门,挺腰直背于我房</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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