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是顾晗的母亲孙氏,嫡亲哥哥顾暖,庶姐顾晞。
二房没了男人,就没了主心骨。母亲一人苦苦地撑着,时常还要面对大伯母的挤兑,说话都没有底气。
转眼间,姐妹两人进了春在堂正室,分别在圈椅上坐下。有丫头上了茶水和点心。
“好几日没去正房请安了,祖母的咳疾可有好些?”顾晗问道。
顾晴微叹:“还是老样子,早起和晚间的时候,咳的更厉害些。祖母总是操心你,向二婶母问了好几次。”
顾晗垂手不语,二房势弱,祖母多半是帮衬的。
顾晴见她不语,微微敛眉,告戒道:“你心胸也要开阔些,不必为了流言什么的作践自己的身体。害得祖母担心不说,也不是孝道的作派。”
“……自然不会。”顾晗看也没看她,独自端着盏碗喝茶。顾晴明眀知道是顾昣违逆在先、却对她言语上如此不客气,绝不是她记忆里的姐妹情深。不过,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这么些如浓雾般的谜团,她定然要一一解开。
想到周浩波的狼子野心和对她所做的事情,顾晗忍不住抿紧嘴唇。她恨自己的识人不清,白葬了性命不说,还被利用伤害了张居龄。
罢了。
这一世,她欠张居龄的,别人欠她的,都应该清楚、明白的偿还……
顾晴兀自说了一会,见顾晗不言不语,心里不喜,也觉得没意思,喝了一盏茶后,就起身告辞。左右她也来探望过了,祖母问起来,她有说辞就行。
顾晗没有挽留,亲自送她出了院门。
玉清小筑是顾晴住的地方,离春在堂不远,走过石子积成的甬路,再途经一片竹林便到了。顾家嫡女的院落布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顾晴喜欢牡丹花,她又素来受宠,玉清小筑里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牡丹。
竹林旁边还有一处房屋,比玉清小筑小了许多,是一明两暗三间上房,名曰竹亭,为顾晞的住所。顾晞是二房的庶女,比顾晗年长二个月,因长相妩媚美艳,很不得武氏的喜欢,以为太过于俗气。
一阵风吹过,竹叶哗啦啦响成一片,很是清幽。
顾晗站在大门口发了一阵呆,顾晞是她的庶姐,人很直爽也懂得隐忍。前世,她在顾晴的教唆下不待见顾晞,母亲孙氏又不重视庶女,后来由祖母做主匆匆嫁给了商人,听说日子过的很不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顾晞自小养在母亲的身边,对生母没什么感情,自己病着的时候,她常常去侍疾,很是用心。难得的老实人了。这一世,希望自己能帮衬她一二,至少让她在顾家的日子好过些。
“小姐,起风了,咱们回屋吧。”巧珍见顾晗的眼神直勾着,担心她体弱受不得风,开口提醒。
顾晗答应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前尘往事皆成云烟,过去的便过去吧,人总要抓住当下,往前走才是。她如是劝说自己。
作为大房唯一的庶子,赵氏对他还是不错的,当下便笑道:“赶紧让他进来,刚好他大哥也在,待会儿留下一起用晚膳。”
丫头传话后,打了帘子,紧接着走入一个身穿千竹紫云外褂的少年,约十岁左右的年纪,眉眼和顾景然有三分相似。
到了顾景然和赵氏身边,顾暄拱手行礼,恭敬道:“父亲,母亲安好。”
顾景然摆手,说道:“翰林院的事情繁琐,我脱不开身,也没有问过你的功课,听你师傅说给你讲.大学的格物致知……你总是理解不透……按照自己的意思先给我讲一遍。”
他看着自己的庶子,聪明倒也聪明,就是天赋远不如曙哥儿,性情偏还天真、懒散,教都教不好。
被父亲问起学业,顾暄紧张的汗珠都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在实事里追求物事,内心才会平静,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
顾景然摇摇头,显然对答案很不满意,“所谓格物致知是在物事上按法取舍,要懂得什么时候停止追求,然后在静心思考问题的过程中,长见识懂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