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门和战天鹰大军最近都在往柳家堡及其附近地区暗中不断集结武装力量,至于双方是否爆发全面战争,就看罗刹女王和战天鹰之间、以及一直居于幕后的长公主如何进行这场战略大博弈了。不过据慕容紫烟和晓虹私下估计,战天鹰及其军师应该不会傻到想跟罗刹门倾力一搏,让朝廷坐山观虎斗、甚至可能坐收渔人之利。
对于目前罗刹门和战天鹰叛军之间这种濒临失控的剑拔弩张局面,以及双方因柳家堡事件而爆发的这场大规模武装冲突,洪宪皇帝和长公主殿下的确是乐见其成。无论怎样,至少在目前,战天鹰叛军在北、中和南路这三个方向上对千禧朝同时发起的战略进攻全都停顿下来,至少是暂时。
在这场斗智斗勇的赌局中,战天鹰及其智囊团均持有一定的冒险心理,毕竟自起事以来他针对朝廷的一次又一次类似孤注一掷的赌博行动,屡屡以赢得盆满钵满而告终。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最近罗刹门河套及山西分舵的一系列挑衅行为,令他充分认识到在自己的根据地居然蛰伏着一股如此强大的民间力量,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总之,眼下他已渐渐滋生出一个念头,在掀翻朝廷之前,若能集中力量将卧榻之侧这个未来的隐患彻底消除掉,何乐而不为!
凤吟宫疏影香榭,随着罗刹门跟战天鹰叛军在柳家堡地区的冲突愈演愈烈、渐趋失控,赵凤吟对魂儿每天清晨这次例行汇报的浓厚兴趣又回来了,这会儿听得特别仔细,而且看似心情很好。
魂儿将手下密探搜集到的各种经过汇总的情报分类禀报完毕,躬身退下之后,朱若文不无忧虑地说道:“娘娘,根据魂儿的可靠情报,战天鹰已集结二十万精锐宣德军向柳家堡靠拢,无月此刻就在柳家堡中,不知他是否会有危险啊?”
“你放心,即便柳家堡被夷为平地,在罗刹女王和罗刹魔女的严密保护之下,无月也绝不会有事。我只是没想到怀安之役后,战天鹰叛军已狂妄至此,在尚未完全摸清罗刹门底细的情况下,居然敢于肆无忌惮地向罗刹门必须竭尽全力加以保护的柳家堡发起如此严重的疯狂挑衅,实在令人不得不想起一句古训:老天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呵呵!”
朱若文言道:“诚如娘娘所言,罗刹女王是个大局观很强的一代枭雄,而且至少目前她的战略重点在辽东,根本无意在中原做过多纠缠,即便她想斗也只会找上娘娘这个老对手,岂会不顾一切、倾尽全力跟战天鹰叛军大战一场呢?”
赵凤吟笑了笑,“你说得都不错,可她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感情用事,你难道忘了她当年在华山之巅为了救出无月、做出那等疯狂可笑的举动了么?根据魂儿的密报,眼下她已集结起罗刹门在关中河套和山西地区的所有力量,也在缓缓向柳家堡靠拢,可以想见无月在她心中有多么重要,眼下我只想瞧瞧,战天鹰如何来收拾这个由他一手搞砸的烂摊子。”
朱若文黛眉微蹙,问道:“为啥会是他?据我看来,恐怕罗刹女王更想尽早结束这场随时都可能彻底失控的激烈冲突吧?”
赵凤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不过双方若大打出手,战天鹰恐怕要做一次蚀本生意了,据我推测,在这场豪赌中,战天鹰赌输的可能性高达六成以上,而且他若一意孤行地选择梭哈,最后甚至输掉裤子、血本无归都有可能,当然罗刹门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正是咱们最乐意见到的局面,所以我倒巴不得战天鹰别收手!”
朱若文瞅瞅她,小心翼翼地道:“就冲娘娘这一席话,我似乎能感觉到,罗刹女王远比您更爱他……”
赵凤吟长叹一声,“也不能这样说,你知道,本座也是身不由己,相比于她对金国,我对千禧朝和广大民众负有更大的责任,若撇开这些,为了他我也可以不顾一切、做一回疯狂的女人。”
“这点我相信,那次娘娘带龙战旅大闹绣衣阁天牢便足以证明这一切,不过无月未必理解呢,眼下他可能会认为柳家堡的这场大劫难,完全是由娘娘一手造成的。”
赵凤吟臻首微摇,“这倒不会,无月该明白,若非我力劝皇弟下旨、彻底让罗刹门放开手脚,柳家堡没了这一强大后盾做支撑,恐怕早就在敌占区呆不下去了,无月冰雪聪明,自会算得很清楚,那样的话柳家堡的损失只会更加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