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无月乘雕由后花园中冲天而起,御雕向詹海亮的中军帐方向飞去。
五里之外的宣德军大营上方,同样漆黑一片的夜空中,一条幽灵般黑影缓缓降落于詹海亮的中军大帐顶上,比一只归巢夜鸟降落于树梢的速度更慢,如此高大且披满铁甲、看似非常笨重的身形,竟未将中军帐压得下沉丝毫。下面有数百卫兵手持武器,围绕中军帐来回巡逻,帐顶的动静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条在夜空中一直缓缓漂浮移动的身影倏地消失于帐顶,以肉眼绝对跟不上的速度如灰隼捕食般掠向地面,快速绕行中军大帐一圈。这些巡夜的卫兵但觉眼前似有个虚影一闪,随即便失去了知觉,且再也等不到苏醒的那一天!
铁甲怪客做完这一切,自始至终并未引发任何响动,随后闪身进入中军帐,詹海亮正在卧榻上呼呼大睡……
半晌后铁甲怪客出来,幽灵一般游上夜空。无月正御雕在高处往来盘旋飞翔,铁甲怪客飘落雕背之上,笑嘻嘻地跟他击掌相庆,表示已经搞掂一个,随即姊弟俩御雕往南疾飞而去。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巨雕飞回柳家堡后花园中,姊弟俩看来在雕背上就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儿,大小姐脸上恐怖的鬼面护甲已向上掀开,星眸迷离、玉颊潮红,跟无月勾肩搭背地走在蜿蜒花径上,不时相拥热吻,及至娇喘吁吁,解开板甲锁扣,拉着无月在路边就想办事。
无月骇了一跳,忙提醒道:“大姊,咱俩在野地里乱来即便不怕被人撞见,可如此天寒地冻,脱光了办事非被冻成冰棍儿不可!”其实他跟艾尔莎在西昆仑和迎宾精舍附近的亭子里都曾这样做过,不过艾尔莎在冬季野合时很懂得该怎样保暖,只露出必要的交合部位,不会让他冻着,毛手毛脚的大姊可就不行了。
大小姐尚有些醉意,咕哝着道:“咱俩有护体真气,哪怕这点儿寒气?也罢,被人撞见终归羞人,那就到诗春苑里随便找一间屋子吧。”
无月摇摇头,“大姊别忘了,今夜阖家都得在一起守岁的,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晓虹她们担心。”
大小姐越来越习惯于顺从他,也就不再坚持,“好,就依你。”
姊弟俩并肩携手默行一阵,无月但觉有些奇怪,问道:“大姊怎么啦?一直不说话。”
大小姐似有所感,梦呓般呢喃:“无月,还记得咱俩前世在逍遥魔境相依相偎的那些美好时光么?你似乎一直就象在逍遥魔境时那样、一心想从大姊的身边逃开,前世逍遥魔境中那个坚不可摧的结界和大姊缠绕到你身上的缕缕情丝都无法阻挡你决心离去的脚步。今生大姊虽然轻功绝世、来去如风,却仍追不上你总是留给大姊的背影……”
无月想想的确如此,紧了紧大姊充满力量却又异常柔软的健美腰肢,无言以对。或许因为他无论是面对前世的狂暴水姨和魔界战神聂焰、还是今生的紫烟和大姊,从来都是处于被支配的弱势地位,以至于他总是战战兢兢,不象在情儿和灵缇面前那般轻松自在,其实不独是他,哪个男儿不爱温婉淑女、反而喜欢强势霸道的狂暴女子?欠抽么?
大小姐接着说道:“自从在围场忆起前世之事,我总觉得从前世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大姊就象一个死皮赖脸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乞丐,锲而不舍地乞讨你的爱,大姊的心早已牢牢拴在你的身上,可你的爱就象天上漂浮不定的流云,大姊永远也抓不住、握不牢。真的好想把心掏出来让你仔细 瞧瞧,无论前世今生大姊都有多么爱你!”
无月想想大姊的所作所为,包括哪些疯狂之举,哪样不是跟他有关?如今他离自己的人生理想渐行渐近,大姊居功至伟,不由得抽抽鼻子,由衷地道:“这个我相信,是小弟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