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说你喜欢摄影,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报考摄影专业。我在日本给你铺好了路找好了学校选好了专业,你都不肯听话。你毕业之后还一意孤行,自己去了国外,这个倒也罢了,可我给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是一无所获一事无成!”欧阳豪冷笑:“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灰溜溜的回来办个什么网站,能有什么用?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瞎折腾!”
欧阳幸司的眼睛看着地面,似乎失去了焦点,一言不发的听着欧阳豪继续说:“事实已经证明,你自己选择的路根本行不通,没有前途,也没什么用,那不过是些无聊的人搞出来沽名钓誉的东西,什么高雅的艺术,什么的摄影师,你还看不清吗?我赚好的钱你不要,不来继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料准了我找不到第二个人,所以就以此为要挟?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给你认错!”
最后这句话,欧阳豪的声音十分严厉,高桥留美一下站了起来,她焦急:“幸司,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劝呢?你父亲在跟你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呀!”
“父亲,我喜欢摄影师,在我很小的时候您和母亲就知道,这也是我一直的梦想。哪怕您觉得我在摄影的道路上一无所获,我依然热爱这个职业。我知道,对父亲您来说,我依靠摄影赚的钱,实在入不了您的眼,但是我还是愿意在这条路走下去。”欧阳幸司在外面,很少说太多的话,也就此时此刻,才能让他多说两句:“对父亲而言,我是个失败者,即便我接手了您的事业,我这样的人也很难把家业做好。与其拿您辛苦一辈子的产业来练手,倒不如让我在自己折腾我自己热爱的东西,如果失败,也能证明父亲您的眼光是正确的,如果成功了,说明我还有些天赋,或许那时候也能给父亲提供一些帮助。”
欧阳豪张了张嘴,腮边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抖动了一下,“欧阳幸司,你是不是觉得,欧阳家的生意,是非你不可了?”
高桥留美这下更急了,她一步冲到欧阳幸司面前,用手摁着他的头,非要逼他低下来:“幸司,你怎么可以跟你的父亲顶嘴?你还不快点认错?”
只是这时候,欧阳幸司不是幼时的小少年,可以被母亲摁着下跪磕头认错,现在的欧阳幸司,远远高出高桥留美太多,导致她抬起的手,根本无法用力把欧阳幸司的头往下摁。
“幸司,你疯了吗?你要让我失望成什么样子?”高桥留美拿纸巾摁在眼角,满含热泪,“我跟你父亲到这里了,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呀?”
欧阳幸司动了动唇,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半响,他慢慢的在欧阳豪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郑重的日式磕头礼,“父亲,母亲,我知道我让您二位失望了,我也知道您们对我给予厚望,希望我能学商,继承家业,只是,我志不在此,无法让父亲和母亲满意,如果父亲那边有满意的继承者,请父亲放弃我……”
欧阳幸司的话没说完,欧阳豪直接拿了手边的烟灰缸砸了过来,砸在欧阳幸司俯身低头的背上,他依旧趴在地上没动,欧阳豪却要气炸:“你,你这个不知好歹一事无成的废物!我从小把你养大,培养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虽然日本对于继承者的血缘过继没有太过苛刻,很多日本人也接受这些,可是欧阳豪的骨子里到底还是国内的老传统,他想到自己有亲生儿子,那么大的家业竟然要落入旁人的手里,他便怒火中烧。
欧阳豪有兄长有弟弟,家里都有男丁,谁家不是盼着能把儿子过继给他,就等着继承欧阳豪的家业?结果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是个把他一辈子财富往外送的窝囊废,他能不气吗?
高桥留美直接捂脸哭了出来:“幸司,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和妈妈?你怎么样这样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