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泉水碰上那泛着刺痛感的伤口,苏娇那原本便是强忍着的小脸此刻早已被冒出的冷汗所浸透。
金邑宴抬首之时便看到苏娇那张发鬓微湿的小脸,原本粉嫩的唇瓣变的煞白,被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显出一圈明显的泛红齿印。
伸手拨开苏娇的唇瓣,金邑宴的探头含住那一圈小巧齿印轻舔了一口道:“别咬。”
说罢,还未等苏娇反应过来,金邑宴便突然垂下脑袋,湿润的唇舌覆盖于她的伤口之上,小心翼翼的轻轻吸咬着。
“呀……”苏娇轻叫一声,缩了缩腿,却被金邑宴按住她的小腿禁锢住了身子。
细长的屏风之后,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一头长发垂顺而下,微湿的鬓角黏在两侧更显出那张小脸的娇美怜人,而在她的腿窝处,扶趴着一个身形高壮的男子,暧昧的shǔn xī 声断断不绝。
“好,好了……”虽然这方法比刚才那湿冷帕子暖和上许多,但是苏娇只要垂首看到那伏在自己腿窝处的金邑宴,便是感觉羞耻万分,赶紧急忙开口道,“已经不疼了,你些起来吧……”
慢条斯理的起身,金邑宴的唇角还蘸着晶莹水渍,他随口吐掉口的血渍,从宽袖暗袋之掏出一小盘白瓷药瓶,沿着苏娇的伤口处细洒。
那粉末呈白色晶状,洒在伤口处有些轻微的疼痛,但是过后便是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顺着那火辣辣的伤口处蔓延开去。
苏娇看着那在药粉之下瞬间便止了血的伤口,有些惊的道:“这药粉真厉害。”
听到苏娇的话,金邑宴轻笑一声,将那瓷白小瓶之的药粉全数涂抹在了那伤口之上。
生肌筑骨的生香粉,千金难求,无价之宝,当然好用了。
用白布条将苏娇的伤口细细的包扎好,金邑宴用指尖轻轻的抹去那浸出白布条的药粉,微凉的指尖抚在苏娇最细嫩的肌肤之上,触感异常强烈。
“好,好了……”苏娇努力抑制住那脱口而出的娇呼声,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腿,将那裙裾速掩上,也挡住了金邑宴那愈发炙热起来的视线。
白嫩的肌肤被遮挡,金邑宴的眼显出一抹可惜,他捻了捻依旧带着一股细滑触感的指尖,眼尾轻勾的看向面前的苏娇。
被金邑宴这般盯着,苏娇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但是刚才那一阵的疯狂逃跑早就让她乏了力,此刻她只微微动了动肩膀,就感觉整个人酸乏的紧,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而且一日未食什么东西,苏娇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看出苏娇的窘态,金邑宴从地上起身,伸手抚了抚她的额角道:“你在这处等我,我去给你找些吃食来。”
苏娇蹲坐在地上,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苏娇仰头看向自己的这副乖巧小模样,金邑宴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好好呆着,不要乱跑,尤其是……不要下楼。”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歪着小脑袋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金邑宴摸了摸下颚,声音调侃道:“瘸子就不要乱跑了。”
“你才瘸子呢!”苏娇气呼呼的回嘴,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确实还带着伤,但是当她抬首之时,金邑宴高大的身形正巧从窗口飞掠而下,渐渐消失在她的眼。
垂下脑袋,苏娇伸手抚了抚自己不知何时开始乱跳的心脏,缓慢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浅淡的勾起一抹笑意,那双盈盈杏眸之满满都是羞涩意味。
这个人不吓她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靠在身后细长的屏风之后,苏娇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却被楼下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眸,苏娇被吓得一个机灵,她四处看了半响,没有发出金邑宴身影,这才瑟缩着身子更往那屏风角落处躲了过去。
楼下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苏娇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微微挪了挪身子,正巧看到自己脚下有一层木板缝隙,那缝隙手指大小,嵌在角落处,将楼下所发生的情景完全展现了出来。
这红楼半全木而制,这长久以来被虫蛀出一两个虫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苏娇用手指将那细缝处的灰尘轻轻往旁边扫去,然后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一只杏眸贴着那细缝努力的往下看去。
只见楼下清晰的显出一个宫装女子的身影,从那女子华贵的头饰来看,苏娇一眼就确定了这是刚才她在那御马场上看到的丽妃发髻上的头饰,还有那宫装也和丽妃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下头的人是丽妃吗?她不是应该在御马场吗,怎么在这处?
苏娇困惑的皱起了细眉,更将小脸贴到了地板上。
楼下的丽妃坐在一张案几前,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她伸出手一手托茶碗,一手掩唇轻抿了一口,面色有些僵白的吐出一口气,双眸微闭,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话。
缓慢的将手里的茶碗放回到面前的案几前,苏娇能清晰的看出丽妃那颤抖的指尖,差点将茶碗倒翻。
楼下十分安静,好似刚才那一阵激烈的吵闹就只是苏娇的错觉一般。
终于,当苏娇等的身子都差不多僵直了的时候,丽妃终于又开了口道:“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谁准备怎么办?什么孩子?
听到丽妃的话,苏娇脑立马便反应出来这两个问题,她略微惊讶的睁大了一双杏眸,才意识到原来这丽妃的对面还坐了个人。
苏娇微微侧了侧身子,朝丽妃对面的位置看去,但是由于角度限制,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隐约看到一只男人的手按在案几上,那手上布满疤痕血痂,扭扭捏捏的印着一片深褐色,看着便让人感觉十分恶心。
“生。”那人的声音苏娇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她却是有些想不起来。
听到男人的话,丽妃有些激动地起身,声音尖利:“可是这是你的孩子,而且皇上近月根本就没有临幸过我,会被发现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那不生?”男人似乎一直都很平静,好似作壁上观一般的看着丽妃像只跳梁小丑似得在自己面前乱窜。
“可,可是这是你的孩子啊……”丽妃结结巴巴的开口,面容有些呆滞,似乎是没有想到男人的态度会这么冷淡。
抚了抚手的茶碗,男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嗤笑,“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你想本王如何?”
听到男人的话,丽妃一下瘫坐下来,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定定的看着面前那碗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整个人苍白的过分。
而趴在楼上的苏娇听到刚才那男人自称“本王”,终于是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了,可是据说这豫怀王不是重伤不愈,正躺在床榻之上接受太医的诊治吗?怎么会在这时候与丽妃私会于红楼?而且最关键的是,听这意思,丽妃肚子里还怀了他的孩子,这一人是皇帝的儿子,一人是皇帝的妃子,按罪论下来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苏娇震惊的瞪大了一双杏眸,这种宫闱秘事,怎么尽让她给撞上了。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丽妃颤巍巍的开口,一双盈盈水眸看向金豫之时带着深深的依恋之情。
“落胎。”金豫一刻未思,便直接道。
“可,可是……”丽妃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当她抬首看向面前的男人时,那掩在双眸之的热泪却是无可遏止的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