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懿一夜未合眼。
六点钟,外面地板传来哀嚎。有人快步踏过地板,这个脚步声不属于房子里任何一个人,秦嘉懿顶着两个黑眼圈,恶趣味地想怕不是进贼了吧?
她下床开门,外头震天的敲门声,比过轰隆隆的雷响。探头望去,她果真如活生生被雷劈了,僵在原地。
他回来了。
他用力敲白奉漳的门,语气不耐,“白奉漳!你给我滚出来——”
白奉漳从另一扇门出来,衣衫不整,睡眼惺忪,似乎仓促抓了衣服套上的模样。
白景烁大步走到他面前,拿出手机对着他,冷笑,“还有心情睡觉啊?我说您能不能注意点?这可是公众场合!快点把衣服给我!”
秦嘉懿不知手机里的东西,但白奉漳确实脸色一变,去自己房间取来衣服。秦嘉懿远远看着,像是昨日他在外穿的那件短衫。
白奉漳态度温和愧疚,“景烁,麻烦你了,这次的事情——”
“行了,”白景烁扯过衣服,扭头走人,“你最好别有下次。”
他也许这才注意到她。眼神愣在她身上,脚步放缓,停在叁米之外的地方。
秦嘉懿紧张之余有点欣喜,虽然他表情复杂,但并没有无视她。
白奉漳自觉不打扰他们,关门进屋。
走廊剩下两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她跟前。他很憔悴,眼睛下面有两个黑眼圈,还有酒气扑入她的鼻子,酒气从口鼻而入,一丝丝裹绕她的心。
她下意识回避昨晚的事情,小心翼翼,“发生什么事了吗?”
紧张到喉咙发干,嗓音沙哑。
“没事。”他一手拿着衣服,另一手习惯性地插兜,她盯着他鼓鼓囊囊的裤兜,听见他解释,“我哥昨天拿了个心型石头给白初月看,被游客拍了照片,现在传遍了论坛,我得帮他认下来。”
父亲忙碌,母亲无心事业,两人不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是以给了他假扮白奉漳的时间。好在照片上的白奉漳戴了墨镜,被拍到的是右手,没有疤痕。
他对白奉漳的态度恶劣,眼下和她说话情绪平和。他从不会让负面情绪牵连到其他人,相比之下,她太任性了。
“可如果你父母问起你,你怎么办?”
侄子举着心型石头给姑姑看,怎么看都是奇怪。
“我问心无愧,充其量挨父亲一顿骂。”
他说得云淡风轻,秦嘉懿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哥哥不知分寸做错事,结果要他来承担?
他看向她身后,顺着半开的门缝,能看到他的床。她注意到他的视线,手指快速绞了下衣摆,小声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他缄默片刻,含笑道:“知道错了?”
为什么笑?
是要原谅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