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厉海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杀人,手下留了几分力气,才让韩牡丹手忙脚乱的将软剑抖直,“你”不等她再开口,厉海存心要给她点颜色看,再也不客气了,身子一转,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就已拎住了韩牡丹的手腕,将她的剑向前面一送,只听“嗡”的一声,软剑直飞出去,深深的插在庄子门口的拴马石上,大半截剑身居然隐入石中,余在石外的小半截剑带那镏金的柄还在嗡嗡的颤抖个不休。韩牡丹脸色发白,她毕竟是名家之后,识货得很,此刻已看出自己绝不是这小伙子的对手,却放起泼来:“你敢欺负我,我也不想活了,你干脆杀了我罢,或者你将我拖去林子中罢,那边有间木屋,平日里没人去的”厉海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也想不到这位韩牡丹剑法不咋地,撒泼撒赖的本事却不赖。
“韩牡丹你这撤赖的功夫,难道也是家传的么?”
韩牡丹跳了起来哭吼:“你放的什么屁?除了欺负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厉海摇头:“我本来也认为你真是女人,现在却已有些怀疑了。”
韩牡丹咬着牙,望着厉海:“你也能算是男人么?你若敢跟我去见哥哥,就算你是个男人,否则。你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囡种?”
厉海淡淡笑着:“我若不敢去,今天也就不会再来了,但你现在最好安静些,”
厉海随手抓了把拴马石边槽口里的干草来,“否则我就用这干草来塞住你的嘴。”
韩牡丹顿时老实起来,厉海暗暗好笑。但一进了韩家庄,她就立刻威风了起来,跳着脚,指着厉海的鼻子道:“你有种就莫要逃走,我去叫哥哥出来。”
“我若要走,又何必来?”
韩牡丹刚冲进去没多久,厉海就听得一人沉声道:“你不好好在家伺候翁婆,又回到家中来作甚?”
声音低沉中隐隐有威,一听就知道是擅于发号施令之人。再就听见那韩牡丹带着哭声:“有人欺负了妹妹,哥哥也不问一声,就”那人厉声道:“你若安份守己做人,有谁会平白无故的来欺负你,想必是你又犯了小孩子脾气。”
后来韩牡丹还在说话,但厉海已懒得去听了,因为那个名满天下的追风剑韩清,此刻已到他眼前。
追风剑的年纪怕不比王平来的小,这老人面容清瞻,布鞋白袜,穿着件麻布长袄,一双眼睛炯炯有光,换做常人必不敢逼视。韩清少年时以“追风剑”之名闯荡江湖时,快意恩仇,杀人直如草芥。人到中年后才消磨火气,退隐林下,据说一柄剑却更练得出神入化,四十年来,从无一人能在他剑下走过十招。这韩清也正是王平的生冤家死对头!
韩牡丹正在大声道;“这人是个登徒子,刚刚在门口就企图调戏我,他敢在哥哥你的庄子门口撤野,显然是没有将你这个追风剑瞧在眼里。你快出手教训他吧。”
韩牡丹在说什么,韩清似乎全未听到,只是瞬也不瞬在凝注着厉海,他忽然抱了抱拳,道:“小妹无知,但还望阁下恕罪!”
厉海连忙躬身抱拳:“韩大侠言重了。”
韩清道:“请先用茶,少时老朽再置酒为阁下洗尘。”
“多谢。”
厉海应了一声,掉头看那韩牡丹却是眼睛发直:“哥,你何必对这种人客气,他”韩清沉下了脸:“他怎样,若不是看你年幼无知,你以为你还可活着踏进这庄子见我么?”
韩牡丹怔了怔,也不知她哥哥怎会看出她不是人家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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