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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海道:“不错,这些人不辨是非,不分善恶,只以杀人为业,无论谁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会为他杀人。”
他叹了口气:“他们无论什么人都杀,黑道的他们也杀,白道他们也杀。就算那些与武林毫无关连的人他们都杀,就因为如此,所以我认为他们实在比那些杀人放火的强盗还要可恨,还要可怕,因为强盗杀人至少还要选择选择对象。”
韩清动容道;“江湖中出了这种人,我怎么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厉海道:“这些人行事很隐秘,若非他们找到我头上来,我也一点也不知道。”
韩清笑道:“他们若是算计到海哥身上,只怕已离末日不远。”
厉海道:“这些人现在的确已死的死,伤的伤,不复再能为恶,只不过……这些人的首领却至今仍道遥法外。”
韩清道:“他们的首领是谁?”
厉海道:“我至今还不知道此人是谁,只知他非但机智过人,而且剑法绝高。”
韩清微微一笑,道:“所以海哥就怀疑这人就是我?”
厉海也微微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韩清目光灼灼。道:“海哥如今已查出来了么?”
厉海缓缓道:“阁下方那一剑出手,的确和他们有七分相似。”
韩清沉声道:“如此说来,你认为我就是那刺客?”
厉海微笑道:“阁下若是那刺客的首领,方那一剑就不会收回去了。”
韩清什么也没有说,缓缓转过身。将长剑藏入石匣,只见他肩头起伏,心情似乎很激动,过了很久。才缓缓问:“你可知道我为何至今还未杀死王平?”
他忽然问了这句话来,厉海不禁怔了怔。幸好韩清也并没有等他回答又道:“只因我这一生非但很少有朋友,连仇人都不多,尤其是像王平那样的仇人,我若杀了他,就更寂寞了。”
厉海看不到他的脸,但望着他削建的背影,望着他长白的头发,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阵凄凉之意,长叹道:“古来英雄多寂寞……一个人在低处时,总想往高处走,但走得越高。跟上去的人就越少,等他发现高处只剩下他个人时,再想回头已来不及了。”
韩清标枪般挺立着的身子,忽然像是变得有些侗嵝,他又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了声,道:“但我已渐渐老了,一个人到了快死的时候,总想将身前的帐结结清,也免得死后带进棺材去。”
厉海沉默着,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
韩清道:“所以我和王平已约定,在今年除夕作生死的决斗,那不单是我和他两人的决斗,也是我们韩王两家的决斗,因为我们两家是百年的世仇仇恨几乎已久远得令人连结仇的原因都忘记了。”
厉海耸然动容,道:“这件事王平为何没有告诉我?”
他心里已恍然明白王平为何急着要儿子成亲了,只因儿子离去,谅不必再参与这场决生死的血战。王平为儿子的苦心,实在是无微不至。
韩清霍然转过身,凝注着厉海,道:“但我以为他已告诉了你,以为你就是为了要助拳才来的。所以先要设法来探听我的虚实。”
厉海道:“所以才要设法来偷你的剑,一个人要和老虎搏斗最好先拔挣他的牙齿。”
他笑了笑谈淡道:“但厉海就算是这样的人。王平却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否则就不配做韩清的对头了。”
韩清道:“厉海若是这种人,那么我就算看错你了,那也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怪不得别人,是么?”
这句话正是厉海方对他说的。厉海望着他冷漠的面容中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温暖之心,只因他已发现这老人其实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冷酷。他暗中叹了口气,道:“你们的除夕决斗难道已势在必行了么?”
韩清默了半晌忽然一笑,道:“此时鱼想必已烧好了,我们为何不先喝杯再说?”
厉海并不是胡铁花那样的酒鬼,他白天一向很少喝酒的,只有心情特别高兴或者特别悲伤时才会例外。今天也就是例外。但他却不知道今天是特别高兴,还是特别难过,他心里有很多事,而且很复杂,他要找个时候好好想清楚。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决定什么事也不做。鲈鱼烧得的确不差,只不过厉海却怀疑鱼不是那位韩家少奶奶做的,因为她手上连一点油腻都没有。
厉海见过很多不会烧菜的文人,却偏喜欢躲在厨房,然后再将菜端出来,硬说:“莱烧得不好,请原谅。”
让别人以为菜就是她烧的,因为就连这种女人也知烧菜不但是做妻子的光荣,也是她文夫的光荣。厉海总觉得这种人很可笑,总想问问她们,“你既然觉得不会烧菜很丢人,以前为何不学学呢?”
韩少奶奶果然已娇笑道:“烧得怕不好海哥你莫要见笑。”
厉海还未说话,韩清已淡淡道:“你根本连炒蛋都不会,这条鱼也不是你烧的—”
他话未说完,韩少奶奶已红着脸溜了进去。
韩牡丹吃吃笑道:“想不到哥哥也会说笑话,想必是因为见了海哥心情才特别好,这应该谢谢我才是。”
韩清道:“不错。”
韩牡丹怔了怔,勉强笑遂;“海哥在这里坐,我到后面找小韩聊天去。”
韩清等她走了,才叹口气,道:“她总算听懂了我的话,总算知道自已该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倒不容易。”
厉海笑道:“的确不容易。”
韩清举杯道:“若不把女人赶走,男人怎能安心喝酒,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