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秃子道:“已经走了。”
他这句刚说完。厉海已飞身掠入了那间屋子。小秃子吐了吐舌头,随叹道:“我若非早就看清了他是个人,只怕真要以为他是只鸟……”
这是间很普通的屋子,小小的院子里种着两株桂树,秋己深了,桂花开得正盛,髓发着一阵阵清香。屋子里还亮着灯光,门窗是关着的。
窗上有个女人的影子,摘着很老派的发髻,正坐在桌旁,低着头,像是在写字,又像是在绣花。到了这时,厉海也顾不得是否无礼了,用力推开了门,屋内的人原来正在吃稀饭,一惊之下,碗也碎了,这人青衣布裙,白发苍苍,竟是张妈。厉海笑了,道:“果然是你?”
梁妈拍着心口,喘着气道:“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强盗,想不到原来是公子,公子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
厉海道:“我正要问你,你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他眼睛一扫,就瞧见桌上是三副碗筷。张妈赔笑道:“我本来是没空的,可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我女儿,就忍不住想来看看。”
厉海冷笑道:“真的,我也想见见她。”
张妈居然没有拒绝,立刻就喊道:“小艾,快出来,有客人来屋子里。”
果然有一女走出来,满脸的不高兴,嘴里还在嘀咕着:“三更半夜的,连觉都不让人睡吗?”
厉海怔住了。这女人虽然年纪都很轻,但又高又胖,就像是条牛。张妈笑道:“这位公子想见见你,只怕是知道咱们家穷,想来救济咱们的,还不赶快过来磕头。”
那女子果然跪了下去,居然还伸出了手来。
厉海哭笑不得,只有往怀里掏银子,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话,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容易找了个机会,他才算脱了身,三脚两步就冲出了门。
张妈将门缓缓掩上,一回到屋里就格格的笑了起来,道:“这下子厉海总算栽了个大跟头。”
那女的一面数银子,面笑道:“一两一钱的银子,一共有十三个,想不到这位盗帅的也会有偷鸡不着倒蚀把米的时候。”
张妈却已爬上桌子,敲了敲屋顶,道:“小姐下来吧,”
他已走过了半晌,屋顶上的木板就忽然被掀起,一个人跳了下来,很漂亮,也很秀气。一看就知道是位养尊处优的小姐。
女子笑的很温柔,跳下来就道:“今天可真多谢梁妈了,真不知该怎么样谢你老人家。”
她声音就好像黄莺儿唱歌一样。
张妈笑得连眼睛都瞧不见了,道:“只要以后小姐能够过的幸福,我老婆子就比什么都受用了。”
少女道:“不过,那位盗帅厉海可是非同小可,难怪江湖中人都说什么事也休想瞒得过他。”
忽听一人笑道:“多谢姑娘的夸奖,在下有些不敢当……”
屋子里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张妈声道:“什……什么人?”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问,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只见门又被推开,一个人笑呵呵站在门口,却不是厉海是谁!那少女一跺脚,身子已凌空翻起,连环踢向厉海的胸膛。厉海道:“南拳北腿,北方武人,腿上的功夫多不弱,但能将腿凌空连环踢出的却也不多。”
只因腿上功夫讲究的是下盘稳固,沉稳有余,轻灵便不足,是以腿法中最难练的就是这种鸳鸯腿。这少女的功夫,显然已是北派武林中的健者。只可惜他遇见的是厉海。两条腿方踢出,就觉得膀上“续鼻”一麻,身子已直落下去,竟未看清楚厉海是如何出手的。那张一个箭步,扑上去接住了他,颤声道:“他……他伤了你么?”
少女咬着牙,摇了摇头,厉声道:“他既来了,就绝不能放他走。”
厉海笑了笑,道:“在下找姑娘已找了很久,两位就是要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那少女道:“我们根本不认得你,你找我们干什么?”
厉海叹了口气,道:“一个人若是情有独钟,的确谁也不能干涉,姑娘你好好的人不做,为何要做鬼呢?”
那少女面色变了变,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懂”厉海淡淡道:“事已至此,韩姑娘只怕不懂也得懂了。”
那少女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变色道:“韩妨娘?谁是韩姑娘?我不认得她……”
厉海道:“韩始娘就是韩举人的女人,姓韩名幕雨,她爱上一位少年人,只可惜两家却是世仇,但这位喊姑娘情根已深种,只有诈死逃跑,但人死了也要有个体,所以她就用一位富姑娘的尸体代替她。”
他微微一笑,悠然接着道:“韩姑娘,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么?”
张妈一直狠狠的瞪着他此时忽然大声道:“不错,你说的完全不错。她就是我家大小姐,你想怎么样?你若想要她回去,除非杀了我。”
厉海叹通:“我早已说过,一个人的情感谁也不能勉强……”
韩幕雨道:“那么你为何要来管我们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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