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厉海用筷子指着厉海的鼻子吃吃笑道:“你不是好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要倒霉了。”
厉海苦笑道:“我哪点不好?”
福阿桑格格笑道:“你把我灌醉了……你把我灌醉了。”
厉海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不是说你不会醉的吗?”
福阿桑皱了皱鼻子扬了个鬼脸,又把脚放了下去,道:“这么闷闷死人,让我出去走好不好。”
厉海立刻站了起来,道:“好。”
福阿桑弯下腰,几乎将头伸到桌子底下了,道:“我的鞋子……我的鞋子呢?”
她的鞋子已踢到厉海这边来了。厉海只有替她捡了起来。谁知福阿桑抬起脚,吃吃笑道:“你替我穿上,……你不替我穿上,我就不走。”
纤秀的脚盈盈一握。厉海的心不觉又动。对他这样的男人说来,这小丫头做得实在未免太过份了,简直就好像在欺负他好像说他气不改似的。
厉海简直忍不住想给她点“教训”了。可是这次厉海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替她穿上鞋子,扶她出了门,她两只手接在厉海肩胳上,整个人都挂在他肩膀上。
夜凉如水。星光映在青石扳路上,青石板路映着星光。秋风温柔得就像是情人的呼吸。
厉海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他全未看到黑暗中还有双发光的眼睛在盯着他。木屋里并不太暗,因为星光也悄悄的潜了进来。
厉海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听福阿桑的话,为什么又将她带来这里……也许他真的有些醉了。福阿桑快乐得就像是只云雀,轻灵的转了个身,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厉海没有说话。
福阿桑道:“因为这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地方。”
厉海道:“走吧。”
此时此刻,突然说出这两个字来,实在妙得很。福阿桑道:“走?为什么要走?”
厉海道:“你若再不走,可知道我会怎么办?”
福阿桑娇笑着,播着头。
厉海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来凶狠些,沉着声音道:“你既知道我不是好人,你就该猜得出我要做什么事的,快些走是你的运气,否则我就要撕破你的衣服,然后……”
他话还没有说完,福阿桑突然“吁”一声,投入他怀里。紧紧的勾住了他得脖子,道:“你真坏,坏死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这样对我的。”
厉海怔住了。他只不过是在嘴上说说,想吓吓她而己,谁知她自己反而“实行”了起来,他想推。他推在最不该推的地方。福阿桑的笑声如银铃,断断续续的银铃,她握起了他的手,将他随手塞人她的衣襟里,悄悄道:“你摸模我身上是不是发烧?”
她身上的确在发烧。厉海虽然有些台不得,还是很快就将手袖了出来,谁知福阿桑却又拿起他的手,狠咬了一口。她咬着他的手指,道:“你这个坏东西,你一直在勾引我从头到尾都在勾引我,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又要逃了,你若敢逃走,小心我咬断你的手指。”
厉海是个男人,而且没有毛病。一点毛病也没有。太阳已升起。
阳光照入窗户,照在福阿桑腿上。她的腿修长笔挺。就算再挑剔的人,也不能不承认这双腿诱人得很。
厉海的目光从她的腿,慢慢的移到她脸上,她脸上还留着一抹红晕呼吸是那么安祥,睡得就好像婴儿样。望着这张脸,厉海心里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后悔。
他并不是“柳下惠”也从来不想做“柳下惠”可是这次,他却希望昨天晚上是个柳下惠。他也曾经和别的女孩子很亲密,但是那都不同。那些女孩子都很坚强,都很有勇气。
知道她纵然会对他怀念,也不会为他痛苦。
而现在依在他怀里这女孩子却不同。这女孩如此纯真,知此幼稚,如此软弱……他不敢想像自己离开她之后,她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自杀?”
想到这里,厉海真恨不得重重打自己几个耳光了。福阿桑的腿轻轻缩了缩,脸上面渐又露出了酒涡。
然后她睁开了眼。厉海几乎不敢接触她的眼波。福阿桑翻了个身,忽然轻轻的呻吟了起来,带着笑道:“我的头好疼。”
厉海柔声道:“想到第二天的头疼,以后你总该少喝些酒了吧。”
福阿桑吃眩笑道:“我听说爱喝酒的人记性都不好,过两天就会将酒醉后的难受忘得干干净净了。”
厉海也不禁失笑道:“一点也不错,据我所知小胡至少就戒了千次酒了,每次头疼时他都嚷着要戒酒,可是不到半天就开了戒。”
福阿桑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笑道:“原来太阳已升得这么高了。”
厉海道:“时候的确不早,我……我实在不想走……”
下一句话他本要说“虽不想走,却非走不可。”
可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谁知福阿桑却道:“你不想走,我却要走了。”
厉海怔了怔,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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