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显得有点吃惊了:“请我护送公主的那位总管,明明告诉我他是你的二哥,他请我来接新娘子,你为什么耍叫人去杀新朗倌?”
“因为新郎倌如果突然死了,这门亲事也就吹了,那才真是天下太平,皆大欢喜。”
厉海皱起了眉,又问姑妈“你二哥是鸣泉山庄的总管,你呢?你是不是鸣泉山庄的人?”
“也可以算是,也可以不是。”
“你究竟是谁的人?”
“这句话你不该问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
姑妈甜酣的笑着说“我是你的人,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厉海简直快要喊救命了。他知道我一定在附近,他刚才亲眼看见的,他希望我能够忽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到这里来跟他们一起坐坐,一起喝两杯,那就真是救了他的一条小命。因为他也知道这位要命的姑妈喝了几杯酒之后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的妈呀!”
厉海终于叫了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你的妈。”
姑妈吃吃的笑:“你是不是我的乖宝宝?”
“他不是。”
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虽然不像玉边云可是我的声音本来就随时会变的,就好像妓女改变她对漂客的脸色那么容易。这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当然也不像我。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紧身衣,苍白英俊的脸上带着种又轻佻又傲慢的表情,就好像把自己当作了天下第一个美男子,就好像天下的女人都要爬着来求他让她们洗脚一样。这么样一个人,手里却托着一个特大号的樟木箱子,看样子份量还很不轻。其实我就在那个箱子里。
厉海在叹息。他实在想不通我这一次为什么要把自己扮成这种讨人厌的样子。姑妈也在叹息:“该来的时候你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你反而来了。”
她摇头苦笑“你这一辈子难道就不能为别人做一次好事?”
“我现在就是在做好事。”
这个人笑道:“我相信这里一定有人会感激我的。”
厉海直着眼睛瞪着他,忽然跳了起来:“不对,这个人不是玉边云,绝不是。”
“谁说他是玉边云?他本来就不是。”
姑妈说:“如果他是玉边云,我就要杨贵纪了。”
“他是谁?”
“我姓阴。”
阴崖说:“阁下虽然不认得我,我却早已久仰厉大侠的大名了。”
“你认得我?”
“厉大侠光明磊落,豪气如云,江湖中谁不知道?”
阴崖又露出了他的微笑“厉大侠的酒量之好,也是天下闻名的,所以我才特地赶来陪胡大侠喝两杯。”
厉海忽然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讨人厌了,甚至已经有一点点可爱的样子。
“你找人喝酒的时候,总是带着这么样一口大箱子?”
厉海还是忍不住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吃的还是喝的?”
“如果一定要吃,加点酱油作料炖一炖,勉强也可以吃得下去。”
“能不能用来下酒?好不好吃?”
“那就要看情形了。”
阴崖说:“看你是不是喜欢吃人。”
厉海吓了一跳“箱子里装着是一个人?”
他问阴崖:“是死人还是活人?”
“暂时还没有完全死,可是也不能算是活的。”
阴崖说,“最多也只不过算半死不活而已。”
“你为什么要把他装在箱子里?”
“因为我找不到别的东西能把这么大一个人装下去。”
厉海又在摸鼻子了,摸了半天鼻子,忽然歪着头笑了起来:“我知道这里的厨房里有口特大号的锅子,我们就把这个人拿去炖来下酒好不好?”
阴崖也笑了,笑得比厉海更邪气:“如果你知道箱子里这个人是谁,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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