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事。”
“你也有心事?”
我好像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会心事?”
“因为我听到了一些本来不应该听到的话。”
樱子说:“你本来也不会让我听到这些话的,只可惜那么晚上你坐在屋顶上喝酒的时候,喝得太痛快了,竟忘了附近有个学过十七年忍术的女人,也跟你一样,是个偷听别人说话的专家。”
我苦笑:“那天我们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就因为我听见了,所以才奇怪。”
樱子说,“你为什么反而要拒绝他?那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百五十两,你为什么不收下来,难道他认为他的人太好了,不忍心拿他的银子?”
“也许是的。”
“那你为什么又硬要从我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弄走三十万两呢?”
“因为你不但要偷看别人洗澡,而且还要把别人装进箱子里去。”
樱子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你不肯收船越的银子,只不过因为你讨厌他那种人,不愿意替他做事而已。”
樱子说:“如果你讨厌一个人就算他把银子堆在你的面前,堆得比山还高,你也不会去看一眼的。”
我笑道;“这么样说来我既然肯要你的银子,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了。”
樱子又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说:“我也喜欢你,我比谁都喜欢你,当然也比那位公主更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是假的,我喜欢你却一点也不假。”
她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去摸其他地方。“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樱子说:“船越要对付孙先生,只因为孙先生跟日本国内的一些革命党人沆瀣一气,你呢?你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位公主?”
我不回答,却又问:“船越他要你去偷主子的公主,可是那里高手如云,你怎么能把她装进箱子偷走的?”
“三个月前我就想法子接替了香儿的差使。”
樱子又解释:“香儿就是专门伺候公主洗澡的丫头。”
她眨着眼笑道:“你大概也知道那位公主是个很喜欢乾净的人,换下来的衣服很少再穿第二次,常常要把一箱子一箱子的旧衣服拿出去送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这一次你拿出来的那口箱子里装的不是旧衣服,而是穿衣服的人。”
我叹了口气,“听你说起来,这件事好像简单得很。”
“本来就简单得很。”
樱子说:“世上有很多看起来很复杂困难的事,其实都是这么简单的。”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只不过如果有人想混上孙先生那条船,那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就算是无所不能的我恐怕也一样办不到。”
“哦!”
“这一个月里,他总有二十多天住在那条船上,如果你上不了那条船就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如果你根本不知道船在哪里,怎么能上得了船?”
“有理。”
我承认:“要做到这件事实在不简单。”
樱子却笑了,笑得就像是朵盛开的樱花。“幸好问题还是可能解决的。”
她说;“不管多困难的事,总有法子可能解决。”
“怎么解决?”
“你只要能找到一个有办法的人帮你的忙,问题就解决了。”
“谁是这个有办法的人。”
“我!”
樱子用一根白白柔柔细细的手指,指着她那个玲珑小巧的鼻子,“这个有办法的人就是我。”
我也笑了,笑得比樱子还愉快。“这么样看起来,我的运气好像还不错,居然遇到你这么一个有办法的人。”
“我早就听说你的运气一向都好得很。”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忙?”
“第一,因为我高兴,第二,因为我愿意。”
樱子用一双仿佛已将满出水来的笑眼看着我,“第三,因为我喜欢你。”
“你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喜欢我的?”
我还是笑得很愉快,“你怎么能这样子说话?”
樱子有点生气了,“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我看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我知道你又有情,又有义,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我是绝对办不成的。”
我柔声道:“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事?”
“我不知道。”
樱子眨着眼,声音比蜜糖还甜,“我真的不知道。”
“我相信。”
我的声音更温柔,“我相信你非但不知道,而且连想都想不到。”
樱子的媚眼如丝:“也许我知道呢?也许我早就想到了呢!”
她没有想到!因为她这句话别说完,我就已经推开车门,把她从车厢里像抛球─洋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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