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王努力的歪了歪脖子,好像在看一件非常稀奇的事qing。
“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
当然,对我来说,从来没有关心过死后的世界,我知道我不会死,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死,而且比这恶劣的qing况,我都经历过,我怎么会真正在意这些我高兴的是,至少我选择的这个礼物,现在还能说话。
可对周文王来说就不同了:“我们虽然还活着,也只不过在等死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从他的表qing,我可以看出来,我跟他之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绝不相同的人,其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不过在这种环境之中。我们两个人之间,都仿佛有种非常奇怪的相同之chu,也可以说是种奇怪的默契。
周文王一直都没有问我:“你为什么不选绎你需要的粮食和水,反而救了我”
因为这种事是不需要解释,也无法说明的。
同样的,不管这一路山个,周文王清醒过多少次,我也一直都没有问过他:“你和那个nv人都是袁世凯的人,她为什么会用这种方法对你”
问,当然是可以问的,但问了没有意义。
这种事虽然可以解释,但是解释的方法又太多了。岭南公主很可能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关键。─个要保护她,一个要杀她;一个要成全她和袁世凯的婚事,一个死也不愿意。船上那个强大的nv人要置周文王于死地,也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不管怎么样,我和周文王,这两个极端不相同的人,已经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安排下,被安排在一起了。
天se渐渐暗了下来,周文王望着天边的落ri,眼神中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ri出时,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这个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人会把沙漠和海洋联想到一起。海洋是生动的、壮阔的、美丽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令人心xiong开朗,热血奔放。有很多人热ai海洋就好像他们热ai生命一样。沙漠呢没有人会喜欢沙漠,到过沙漠的人,没有人会想再去第二次。可是一个人如果真正能同样了解海洋和沙漠,就会发现这两个看来截然不同的地方,其实有很多相似之chu。它们都同样无qing;同样都能使人类感觉到生命的渺小和卑微,同样都充满了令人类完全无法忍受的变化,在这种变化中,人类的生命立刻就会变得像铁锤下的蛋壳那么脆弱。
在某一方面来说,海洋甚至比沙漠更bao厉更冷酷,而且还带着种对人类的无qing讥笑。──海水虽然碧绿可ai,可是在海上渴死的人很可能比沙漠上渴死的更多。一个人如果缺乏可以饮用的食水,无论是在沙漠里还是在海上,都同样只有一件事可以做。──等,等死。
当然,我不会等死,因为我知道,我可以等来任何一件事qing,就是等不到“死”但是周文王也没有死,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奇迹了。奇迹是很少会出现的。这一次周文王没有死,不是因为我救了他,我只不过是让他上了船,就他的,肯定不会是我,我本是再大,也没有法子在大海上变出清水来。而是另外一个人救了他,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几个月之后,在一个风和ri暖的春天傍晚,在一个开满夹竹桃和杜鹃花的山坡上,厉海忽然想到这件事,所以就问我:“那一次你们怎么都没有死”
“因为有个人救了我们。”
“在那种时候,那种地方有谁会去救你”
“你永远想不到的。”
我笑得很神秘。“其实就连我自己,一开始的时候都想不到。”
“那个人究竟是谁”
厉海有点着急了。“这次你绝不能再要我猜了,我已经猜了三个月还没有猜出来,难道你真要把我活活急死”
“好,这次我告诉你。”
我说:“那次救我的人,就是那个要搜身的麻子。”
厉海怔住。
“是她救了你她怎么会救你”
厉海非但想不通,而且简直没有法子相信。我却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其实也简单得狠。她救了我,也只不过是因为一开始她想把我丢进海里去,而最后是我把她丢进了海里去。”
厉海越听越糊涂了,我却越说越得意。“她要搜我,我当然也要搜一搜她,只不过对她那种nv人我实在没兴趣碰她,所以我就用了种很特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厉海瞪着眼睛问道。
“我先提起她的那双尊脚,把她身上的东西全都抖了出来。”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像现在还抓着那双让我至今不怎么吃得下饭的脚。
“然后呢”
“然后我只不过顺手摸鱼把其中几样比较特别的东西给摸了过来。其中有一样是个像袖箭般的圆铁筒子。”
“就是这个圆筒子救了你”
“就是。”